下一刻,他便到了自己的眼前,弯下腰来,摁住了那一柄插在她心口的匕首。

    “阿阮,这赵家江山,你看顾的很好,朕很满意。可你不能挡了祈年的路——朕来接你,可好?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匕首已然被拔出,鲜血温热,溅在了她自己的脸上。

    赵凰歌想,她本该是疼的,可怎么这一瞬间,却突然觉得麻木了?

    “皇兄……”

    她张了张口,声音都带着艰涩:“你不该如此对我,你怎能如此对我?”

    这是自幼将她养大,宠的如珠如玉的皇兄,他怎么能,害她?

    “为何不能?我父皇是替北越清理祸害罢了,你这个恶毒的女人!朕诅咒你,永世不得超生,永堕阿鼻地狱!”

    少年人的声音里带着愤恨,抬手便推翻了烛台。

    火舌猩红,冲天而起。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——”

    赵凰歌骤然坐直了身子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窗外月凉如水。

    风声未曾停歇,夜风从被吹开的窗户灌入,不知何时吹熄了炭火,房中冷极,如同冰窖。

    赵凰歌坐在床上,后背早已被冷汗濡湿,小衣粘在身上,被风一吹,她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周遭的环境太过熟悉,她依旧在韶明王府的秀苑,身下的床褥也是湖蓝色的缎子。没有洒金描红的帐,也没有芙蓉的香。

    原来,是梦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