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中满是不耐,绵芜知道这位小祖宗是耐心告罄,忙的笑着应了,一面吩咐宫人开窗打扫,自己则是扶着她回房,话里满是安抚:“公主还伤着呢,院判嘱咐,这几日需的静养,老奴扶您去罗汉床上躺着?”

    赵凰歌点头应了,将绣花鞋褪去,自己缩在罗汉床上,随手摸了一本书,又给绵芜使了个眼色。

    绵芜了然,抿唇一笑,拿毯子替她盖好了腿,这才回身温和道:“绛珠姑娘才来,随我去暂且安置吧。”

    方才殿内人人在忙着,唯有绛珠被晾在一旁,她本是皇后宫里的,去别的娘娘那里,不说被多么恭敬对待,却也算是没落过面子。

    可今日到了这位长公主这里却不同,竟人人当她是透明的。

    这会儿见终于有了人理会自己,绛珠压下心中的不满,弯唇笑道:“有劳嬷嬷。”

    绵芜温声笑了笑,在前面为她带路,绛珠则是随着出了门。

    只是临出门前,却又下意识往赵凰歌处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她正低头看书,瞧着温婉又和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可惜她走的急,没看到赵凰歌唇边的冷意。

    尽是凉薄。

    眼睛在盯着书,可是心里却在反复的过着刚刚的画面。

    从进门后,赵杞年的言谈举止都流露出对她的亲近,可与他相处的太久,赵凰歌对他的小动作太了然于心了。

    他哪里是亲近,分明是在暗中躲避自己呢,一举一动,都在抗拒着自己。

    却逼迫着面上对她笑,对她讨好。

    赵凰歌直接将书扔在一旁,神情有些烦躁。

    她一直以为,是自己将这孩子给养歪了,可今日看来,分明这个时候,他就不喜欢自己。

    不喜欢她,却要强迫自己讨好她。

    赵杞年……

    一个才将将七岁的孩子,他倒是很能做的出来!

    赵凰歌心中一片凉意,原以为已经够寒心了,可今日所见,才发现还可以更凉。

    前世她接手赵杞年的时候,自己也才是个半大的小姑娘呢,照顾不好他,其实情有可原。

    今生重来一次,皇兄的身体眼见得撑不住,她原本想着,若是真的到了无可后退的地步,大不了她就忍着心里那点膈应,好好的教导他。

    总归他年岁小,说不定还可以掰过来。

    可现下看来,这人分明早就厌恶了她,她当真能将他掰正过来么?

    她又甘心,将他掰正过来么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待得绵芜回来的时候,看到的便是赵凰歌恹恹的靠在软枕上。

    她进门请了安,先关切的问道:“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么,可要传唤院判来?”

    见她回来,赵凰歌的神情倒是好看了些,摆手道:“嬷嬷不必忙活。”

    她说到这儿,又问道:“人可安置好了?”

    绵芜替她将书收拾了起来,一面笑着回禀:“已经安置妥当,着两个人盯着呢,公主放心,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。”

    她明白赵凰歌的意思,且不说她素日里便与皇后不对付,单说今儿个对方就这么明晃晃的给栖梧宫安插人,谁都得警醒着。

    谁知听得她这话,赵凰歌却是笑了起来:“不,嬷嬷,我要让她翻出浪来。”

    这人都上赶着给自己送把柄了,她怎么能不让人如愿以偿呢?

    她笑的时候,分明一双眼睛弯着,瞧着是个可爱的模样,可绵芜却在那一瞬间,感知到了通身的寒意。

    就像是,当年瞧着先帝发怒的神情似的。

    她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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