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是这作画的速度就足以甩出同学们几十条大街了,更何况还有这么高的质量——
“水墨奔马图”,轮廓清晰,线条俊逸,形态传神。
“丹青山水画”更厉害,花、鸟、草、虫展示着卓绝不凡的笔功;碧空浅色渲染,红阳半遮半露,青山绵延起伏,云雾弥漫缭绕,带来着引人入胜的意境。
“大师,您这随便一幅画都能拿去拍卖会拍卖了吧?”
“这样的画,少说也得几万块钱起价吧?”
“大师,你不对呀,像你这么成功的画家,高级西服不是随便买吗,怎么还要哭穷呢?”
“你懂个屁呀,人家大师那叫低调,低调奢华有内涵,懂不懂……”
“就是啊,大师随便开个玩笑,你们还当真了,真是的!”
炸锅时,学生们“音量增强”,不再局限于低声的交头接耳,更有甚者直接喊话老师林寒。
“同学们言重了,我哪里是什么大师,顶多也就算个不入流的小画家,作品还上不了拍卖会的大雅之堂。”
“是你们校长抬举我啦,叫我一声大师。”
“我的职业是修剪花草的园林工人,虽说在业余时间学画了30来年,但想靠画为生,还差得远。”
“我今年62岁,卖出去的画,总价还不足五万,大师二字,实在愧不敢当!”
林寒不紧不慢,解答着同学们的喊话,这解答又引来台下一片骚动。
置身于骚动的氛围中,一向沉重冷静的陈露,也坐不住了,待大师路过旁边时,她细声问道:“老师,学画……真的需要学习那么久吗?”
“那要看你学画的宗旨了,如果是学来陶冶情操,或者打算做个简单的绘图师,插画师,不需要这么久……”面对发问时,林寒从陈露的眼睛里读到了满满的纯洁和善良,所以他关掉麦克,真诚而小声地回答。
真诚而小声,是不想让真话传的更远,因为林寒知道,现实中,真话,往往逆耳,他不想因此而得罪太多人。
“那如果是想当艺术画家呢?”听到林寒这样的回答,陈露提出了第二个疑问。
“那就学无止境了。”
林寒说着,拿出自己口袋里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,读完上面的内容后,他把卡片赠给了陈露。
那卡片正面,用小字印着的是这样一段话:“被誉为日本现代艺术之父的画家葛饰北斋,在他的自传里这样写自己——
我从 6 岁起就开始喜欢临摹,到了 50 岁左右我的作品常被出版,但直到 70 岁都还没画出什么值得一提的作品,73 岁时约略掌握了花草树木的生长和虫鱼鸟兽的结构,希望到了 80 岁时我会有长足的进步,90 岁时更能参透万事万物的原理,到 100 岁时,达到艺术炉火纯青的境界,110 岁时我就能信手拈来画出栩栩如生的事物了。
若能足够长寿,就可证明我此言不虚。”
赠完卡片,林寒又发了句感慨:“追求艺术绘画,是一个漫长而孤独的过程,大师都要学习几十年,我这样天生愚钝的凡人,想要‘以画为生’,是不可能了!”
“那艺术这东西,有天赋一说吗?”收到老师林寒的赠予,又听完他的感慨后,陈露接着问。
“天赋,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,怎么说呢……”林寒顿了顿,接着说,
“我个人觉得,人在生来时,都是差不多的,所谓天赋,只不过是成功者给自己的冠名和包装罢了。”
“中国古人说,人都是学而知之,没有生而知之的。”
“外国名人说,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