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好得很!”

    赵秉炤不由放声大笑,直接迈步朝外走去。

    “啥意思?”

    “师父该不会气糊涂了吧?”

    赵瑞有些懵。

    眼见自家师父走远了,他连忙追上去。

    赵秉炤此刻的心情是真的无与伦比的激动。

    鸡,鸭!

    他怎么可能忘得了呢?

    小的时候,自家大姐时常给自己唱的曲子,他每每午夜梦回,总是想起来。

    “风吹著杨柳嘛,唰啦啦啦啦啦啦……小河里水流呀,哗啦啦啦啦啦啦……

    谁家的媳妇,她走呀走的忙呀,原来她要回娘家。

    身穿大红袄,头戴一枝花,胭脂和香粉她的脸上擦。

    左手一只鸡,右手一只鸭,身上还背著一个胖娃娃呀。

    咿呀咿得儿喂……

    一片乌云来,一阵风儿刮,眼看那山中就要把雨下。

    躲又没处躲,藏又没处藏,豆大的雨点往我身上打呀。

    咿呀咿得儿喂……

    淋湿了大红袄,吹落了一枝花,胭脂和花粉变成红泥巴。

    飞了一只鸡,跑了一只鸭。

    吓坏了背后的小娃娃呀。

    咿呀咿得儿喂……

    哎呀我怎么去见我的娘……”

    哼着一直忘不掉的曲子,赵秉炤的心情十分激荡。

    虽然再也见不到大姐回娘家,可,大姐没有不认他们。

    若大姐真的不认他们,又怎么会跟大外甥唱这首歌?

    走着,走着,赵秉炤的脚步就慢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大姐为什么执意要嫁入徐府,明明他都说了,徐府的门第太高,他们赵家攀不上,将来出了事,也帮不上忙。

    可是,大姐却执意嫁了去。

    大姐明明能未卜先知的,为什么还要嫁?

    可惜,任凭他怎么问,都没有得到一个答案。

    一直到徐硕那个混蛋被逐出徐府,连累他大姐最终横死。

    曾经无数次,他都望着赵家的大门,想着自家大姐会不会忽然出现在那里,左手一只鸡,右手一只鸭,背上背着一个胖娃娃。

    虽然滑稽,可他不会嫌弃。

    然而,他从没等到过!

    他知道,他的大姐有着这个世上所有女子都没有的坚韧。

    可他就是不明白。

    明明能未卜先知的大姐,怎么就选了徐硕那么一个没担当的男人。

    眼下,人人都道定北侯乃是国之栋梁。

    可又有几人记得徐硕的抛妻弃子?

    甭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,一个男人,为了你的抱负,让你的妻儿困苦不堪,这就是罪,是不可饶恕的错。

    别说他徐硕只是封侯,就算是他日封王,在他赵秉炤这里,他都是个人渣!

    虽然他赵秉炤也不是什么有担当的好男人,但他就是这么双标了!

    “师父,您慢点儿!”

    赵瑞追上来,刚要说点啥,却发现自家师父的脸上好像有泪痕。

    “师父哭了?!”

    赵瑞愣了下。

    而就是这一会儿的发愣,赵秉炤已经又走到了前面。

    等赵瑞再次追上去,却从赵秉炤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