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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小时后安澜就又来了医院,还给我带来了鸡汤,鸡汤是用山药和玉米炖的。她坐在病床旁,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我喝。
其实我现在完全可以自己来的,可是她不让我动,看见我嘴角溢出来一些汤汁,她又急忙拿纸巾帮我擦去。
那无微不至的样子,不仅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。
记得儿时,有一年我肺炎厉害,母亲背着我跑了好几个医院才治好。
那段时间,她几乎倾其所有的对我,自己都顾不上吃饭,有时候一天只吃一个馒头,她始终守在我的身边。
可自从她离世后,在我身边的女人就换成了安澜,她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。
她不嫌弃我离过婚,也不嫌弃当初我那么穷,更没有嫌弃我比她大那么几岁。
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雨,如今回想起来一切好像是在快进。
只是一眨眼,一瞬间,便更换了季节。
“我待会儿可以出去走走吗?”喝完鸡汤后,我向安澜问道。
“你身体还那么虚弱,就不出去走动了吧,你要走就在病房里走走。”
“也行,去阳台坐会儿行吗?我不想一直闻着医院这味。”
安澜点了点头,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条围巾,围到我的脖子上,然后再将病床摇了起来。
我这情况就是突发性,所以去得也快,我现在完全能够自己下地走路,精神虽然不是很好,但是意识还是很清楚的。
安澜却还是一直扶着我,来到了阳台上。
她又去找了把椅子让我坐下,我又向她问道:“我能抽支烟吗?”
她当即白了我一眼说道:“你想出来就是想抽烟是吧?”
我讪笑道:“就一支,半支也行。”
“那就半支,你等着我去给你拿。”
她又回到病房里,从我裤子口袋里摸出香烟,又来到阳台,将烟递给我。
我从她手中接过,她帮我点上了火。
我深深吸了一口,那熟悉的尼古丁味道瞬间在我们的四周弥散开来。
我又深深吸了一口,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黑玛瑙似的夜空,那星星讨好般的闪烁着,光线摇曳着落在了我的视线里。
安澜却一直注意着我手指间的香烟,直到我抽到一半时,她给我拿掉了。
我却感觉还没吸两口怎么就一半了?
我感觉时间好像突然变长了,好像只是一瞬间,不过说好一半就一半。
我再次抬起头看向深邃的夜空,终于开口对安澜说道:“你看到那颗星星没?就是最亮的那颗。”
安澜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,点点头道:“怎么啦?”
“你说在那个星球上,是不是也有生命,是不是也有那么多的生老病死呀?”
安澜没有作答,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她只是一直仰着头凝望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。
在她的沉默中,我又向她问道:“相比而言,到底是它们渺小,还是坐在这里的我们渺小呢?”
“我们……和它们相比,我们不过是坠落人间的两颗尘埃罢了。”她终于开口回道。
我轻轻搂住了她的肩,轻声再问道:“那我们的痛苦到底能有多大呢?再大也大不过两粒尘埃,是吗?”
安澜沉默了一会儿,才点点头回道:“我们的痛苦都是源于把自己和身边的人看得过于重要,可是……痛苦本身是一件被虚幻出来的东西,几十年后,我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里存在了,这些将我们刺得体无完肤的痛苦,也就没有了存在的证据……”
“痛苦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