筹备一场盛大的宴会十分耗费心力,火玉帝亲临,更是要大操大办,极尽尊贵和体面。

    宫里派了人手过来帮忙,迎圣驾和册封公主的仪典章程不能出丝毫纰漏。

    除了幽禁的皇后,各宫妃嫔,王公重臣都会到场。

    好在国师府体量巨大,换任何一家府邸都会显得窘迫。

    琴心虽日日在府里,却几乎不过问,所有的事交给茯苓和荇芝,宫里的嬷嬷们也自行上手。

    她每日就看着时间去水竹居将晴湖捞回来,最多容晴湖在那边吃一顿饭,睡觉必须回自己身边。

    她难得如此大度,允许晴湖去陪伴照顾葫悠悠,以此换得晴湖对她越来越好的态度。

    六月初八,是个诸事皆宜,百无禁忌的黄道吉日。

    整座皇城沸如热海,众人口中都在传述一个奇女子。

    从天星楼的勾栏美人到国师大人之妹,今日还要隆重的册封公主,真真是亘古未有的奇谈。

    百姓瞧热闹说热闹,而身在热闹中的人就不那么热衷了。

    皇宫。

    各宫都提前备好了礼。虽说随着日子一天天近了宫妃们都提不起兴致,但到了今日,合宫都低低回荡着怨声。

    尤其是那些金枝玉叶的公主们,一想到要与勾栏女子互称姐妹,心中仿佛有热油滚过,都扑在自家母妃怀里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“母妃,这帝国到底是父皇的,还是国师的?凭什么她的妹妹说封……”

    “住口!”

    文贵妃的柔彤公主被她呵懵了,又扑到四皇子怀里嘤嘤哭泣。

    四皇子拍着柔福彤公主的背,怎么劝都不听,看着真是委屈坏了。

    “大好的日子,哭哭啼啼的,叫你父皇见了心烦!”

    文贵妃何尝不觉得委屈,陛下恩宠国师越来越失分寸。这一次更是朝野上下一片震动,可是陛下一意孤行,还要亲临赐封,天家颜面何存!

    难怪她的兄长闻大将军屡次来信,询问陛下是否被妖邪迷惑,失了心智,身不由己。

    可是陛下又亲口告诉过她,他身患怪疾,一直是国师为他养身护命,否则早就泰山崩毁了。

    她执掌后宫,陛下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她了,她自然也对国师敬着奉着。

    今日这宴,她非去不可,可是柔福公主这样子怎么好带出门?

    “母妃,我陪着柔儿吧。”四皇子问得小声,都不敢抬头看文贵妃。

    “你也不想去?你是我的皇儿,你不去,是要给国师大人脸色看吗?!”

    文贵妃华袖一扫,镶金的茶碗溜溜滚出去,正好迎上火玉帝。

    “好端端的,又在闹什么?”

    火玉帝立在门口,面露愠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