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真的做起来,高铿才发现并不如想的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如今已出了三伏,但秋老虎也不好过,天气又热,蚊虫也多。

    一下午干下来,高铿手都起泡了,脸上手上也都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。

    此时,别的学生开始散学了。

    高铿见他们纷纷离开,自己也想走。

    泥瓦匠对他道:“你现在可不能走,我们答应了堂长,今日得把墙砌好,过几日干了,还得赶过来刷油漆。”

    高坑怕自己贸然走了,他们俩去堂长面前告状,堂长一生气,要他退学,那就完蛋了,于是只好咬咬牙继续做下去。

    埋头苦干一会儿,宋北北从他旁边经过,高铿骑在墙上,一边刷泥一边朝下骂道:“臭丫头,你最好当一辈子哑巴!”

    宋北北听见了,抬起头,笑着看着他,清晰地吐了两字:“煞,笔。”

    她又不是真的哑巴了,原先只是嗓子被烟熏了,伤得很重,一说话就疼。

    这都好几个月过去了,马上都快秋天了,她的嗓子其实已经好了许多,再开口也不怎么疼了。

    不过她还是很少开口,一方面是现在声音不太好听,比起原先的清脆,多了几份沙哑,不如变声期过了再说话,才能维持她软妹的形象。

    一方面是哑了之后,先生就从不喊她起来背书了,她现在上学上的非常自在,所以平时懒得开口。

    等宋北北都走远了,高铿才抓抓脑袋回过神……该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?小哑巴能说话了?

    这日高铿一直做到半夜,才彻底做完,回家之后就累得呼呼大睡,后面好几天身子骨都像散架一样疼。

    他也好几天不敢捣乱。

    不过等他身子缓过来,他又开始天天盯宋北北了。

    因为这些日子,宋北北每天都缠着赵知月,吃她亲手做的饭菜,把赵知月都给饿瘦了!

    而且他到现在都没尝到过一口心上人的手艺,宋北北真是太讨厌了!

    “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,拳拳事乡里小人邪……”

    先生讲课的声音传入耳中,高铿从愤恨中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书本,又抬头看向坐在第一排的宋北北,忽然举手道:“先生,学生有疑惑。”

    先生停下讲课,问道: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既然先生说做人要有骨气,不屈服于权贵,那为什么咱们清北书院要收宋北北?她能进来,不就是因为她大哥的缘故吗?”

    今日讲课的先生是个脾气好的,所以他才敢说。

    宋北北眉头微蹙,回头瞪着他。

    有病吗?又关我啥事啊,扯我头上干什么啊!

    再说,我是实打实女扮男装考科举考进来的好吗!我才不是靠关系的好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