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两个人找了个平整的地方下马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,谢孟夏已经把捡柴烧火煮汤都做的很顺手了。

    他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,铺好了毡毯。

    韩长暮安置好姚杳,又放了一回血。

    谢孟夏转头看了看,疑惑道:“久朝,昨日阿杳明明已经醒过来了,虽然精神还不太好,不怎么说话,但好歹能吃能喝了,我还以为她这就好了呢,怎么今日又昏睡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的双眼一动不动望着,姚杳缩在睡袋中,脸色白的吓人,连嘴唇都是一派乌青的。

    她的高热,始终没有完全退下去,总是退了又烧,烧了又退,反反复复没有休止。

    她受了伤的那条腿,虽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,但肿胀始终未消,无论怎样挤血,都是鲜红的,并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了。

    只是短短几日的功夫,睡袋里的那个人已经迅速的瘦了下去,薄薄的皮肤下面,青筋浮现了出来,骨骼突出,摸着都硌手。

    他摇了摇头:“我切脉时,能察觉到阿杳气息紊乱,大部分的毒血都被及时排出来了,但是还是有一丝毒血进入阿杳的血脉中,在她的身体里乱窜,她才会一直昏昏沉沉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,那怎么办,阿杳该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了吧。”谢孟夏发起愁来。

    韩长暮偏着头,笃定的笑了笑:“怎么会,等进了高昌,我就去找药。”他转头望着身边的人,喃喃自语像是在安自己的心:“阿杳不会有事的。”

    谢孟夏极目望向暮色中的皑皑雪山,微微蹙眉:“久朝,咱们这一路,前前后后的,遭了总有五六次偷袭了吧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点头,拿细白棉布重新包裹住肩上的伤:“不算多,后面这一路,说不行还会更多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,这些人,跟我那个二弟,有没有关系。”谢孟夏食不知味的吃了点胡麻饼,犹豫了很久,才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他打心眼里不希望秦王涉身其中。

    毕竟他们是亲兄弟。

    韩长暮低头静了片刻,道:“看着不像,虽然他一直忌惮你,但还不至于做出勾结突厥人,来追杀你这样的叛国之事。”

    谢孟夏嘿嘿笑了一声:“也是,其实相比起来,他的确比我更适合那个位子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愣了一下,在谢孟夏脸上巡弋片刻,见他的神情不似作假,笑了笑:“那也未必。”

    谢孟夏嘿嘿一笑,没再继续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他们这一路上,接连遇到了五六拨的追杀,都是突厥人的打扮,用的都是取人性命的狠招。

    幸而两个人都有功夫傍身,虽然受了些伤,也折了一匹马,但这样一路打一路逃的,总算还是逃出了莫贺延碛。

    谢孟夏也收拾好了自己身上的伤,已经在结痂了,夜色沉沉中,那雪山连绵,银光满目,他啧了啧舌:“久朝,都说这个时节的贪汗山积雪厚重,能把人给活埋了,是真的吗?”

    韩长暮点点头:“积雪厚自然是真的,最厚的地方,足以没过膝头,若是在山里打斗,引出大的动静出来,震动积雪,引发雪崩,把人活埋了也不是意外之事。

    谢孟夏神情凝重:“那还真的要多加小心着些了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拍了拍谢孟夏的肩头,淡淡一笑:“你一向福大命大,不会有事的。”

    次日一早,二人收拾好行装,纵马疾驰,向着贪汗山赶去。

    行了足足一日的功夫,才看到了横亘在眼前的远山,山势巍峨,积雪银白。

    暮色中,苍穹上有云翳聚拢,细碎而凌厉的风,在山间盘旋。

    韩长暮仰头望天,声音沉了沉:“要下雨了,咱们赶紧进山,找个地方躲一下。”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