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这么小心翼翼的,我一个京城纨绔没这么多讲究的。”

    戍军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:“大人,说真的,当时戍官吩咐我们弟兄护送大人去第五烽的时候,我们兄弟还真是有点犯嘀咕,不过大人这一路上跟我们同吃同住,一点苦一点累都没叫过,小的们真的是佩服呢,从前也有京里来的官儿,都是坐着高车,还有丫鬟伺候着,走不到一半,就喊着要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揉了揉颠到麻木的双腿,坦然的笑了:“我也没想到我真的能走下来。”

    直到离开京城,冷临江都没有意识到前头在等着他的究竟是什么,直到过了祁连山,他翻过雪山,走上荒无人烟的伊吾道时,他才意识到,这是他从前数十年从未经历过的另一种人生。

    苍茫,孤独,暗藏危机,却让人忘却生死。

    他慢慢的灌了一口酒,撕下一条热腾腾的羊肉,咬了一口笑道:“想来二位也听说过,我这次来是进莫贺延碛找人的,二位是长走伊吾道的,能跟我说说莫贺延碛吗?”

    两名戍军对视了一眼,静了片刻,其中一人凝重道:“大人,这个时机可进不得莫贺延碛啊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愣了一下,韩长暮和谢孟夏失踪的突然,他算是临危受命,提前没有做任何的准备,对莫贺延碛更没有做过了解,就贸贸然的来了。

    还没摸到莫贺延碛的边,他就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的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别说是他了,就是他身后那些尸山血海里拼出来的北衙禁军中的精锐,也开始怨声载道的受不了了。

    他自然也觉得辛苦异常,但是他心里有一口气撑着,倒也撑下来了。

    听到戍军这样一说,他愣了一下,问道:“为何,为何不能进。”

    戍军道:“大人有所不知,这个时节的莫贺延碛冷得要命,而且还有鬼火出没,一旦碰到鬼火,就别想活着出来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的心沉了沉,这一路上,他始终没有收到有关韩长暮和谢孟夏的任何消息,他是很矛盾的,既怕没有消息,又怕传来的是坏消息。

    他抿了抿唇,猛灌了一口酒,掩饰住心底的慌张不安。

    见冷临江没有说话,戍军以为他是没有把这话听到心里去,便又补了一句:“大人,你是个好官儿,我们弟兄没有吓唬你,是真的不能去,去不得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点点头,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去不得,不能去,他也得去,阿杳,久朝,还有倒霉的谢孟夏,都在等他。

    北衙禁军们的胃口早就被公厨和京城里的好厨子给养刁了,吃不惯这风沙之地的粗糙食物,草草用了几口暮食,就各自歇息了。

    为首的北衙禁军没精打采的走道冷临江跟前,神情恹恹的行了个礼,满脸倦色:“大人,不知道咱们还要走多久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挑眉,有些不满:“怎么,王统军走不动了。”

    王统军哽住了,忍着愠怒,低声下气道:“末将岂敢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冷哼了一声:“既然不是走不动了,那王统军就回去歇着吧,若不再耽搁,明日晚间就能到第五烽了。”

    王统军知道冷临江对他不满,神情阴郁的转过身,走远了。

    戍军看着王统军这副模样,撇了撇嘴,颇为不屑:“大人,这位统军大人可不像个将军,像个孬种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也跟着轻讽低笑:“二位兄弟说的极是,可不就是个孬种嘛。”

    这北衙禁军里,王统军算是一号人物,比那些个靠着荫封在禁军里混军功的世家子弟,不知好上多少倍,但是这么几年的马入南山,这一身的功夫也懈怠了,一身的铁骨也软了。

    他在心底低低叹了一声。

    北衙禁军乃是圣人私卫,宿卫宫城。而十六卫掌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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