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。

    出价的这个人他是认得的,正是李玉山镖队里的一个镖师,似乎姓王,一路上并不起眼,谁想到也十分的财大气粗,为个青楼姑娘,也可以一掷千金。

    韩长暮并不将此人放在眼中,也相信谢孟夏的化妆术,自信王镖师认不出他来,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望过去。

    王镖师察觉到韩长暮的目光,转头相望,目光锐利,隐隐含了威胁的意思,拱手笑道:“这位公子,某乃威远镖局的镖师,还请公子成全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挑眉,桀骜而不屑的一笑:“什么破烂镖局,没听过,有钱你就卖,没钱就快滚,扯什么镖局。”说完,他示威一样大喊了一声:“我出一千八百两。”

    王镖师恼羞成怒的一拍食案,大骂了一句:“臭小子,你别给脸不要脸啊。”他咬了咬牙,有点肉痛的喊道:“两千两。”

    “这二百两二百两的往上加,太磨蹭了。”韩长暮无所谓的挑眉:“我出三千两。”

    梅大娘子显然没有料到一个二等姑娘竟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来,笑的双眼放光,欣喜异常:“二位贵人莫要生气,奴家这楼里好姑娘还多得是呢。”

    王镖师也不是非清浅不可,只是觉得被韩长暮下了面子,但是三千两买个青楼女子回去,着实也不够划算,他想了想,握紧了双拳,偃旗息鼓了。

    最后,梅大娘子宣布清浅归了韩长暮了。

    谢孟夏拿手肘捅了捅韩长暮,笑的格外贱兮兮的:“久朝,你真的要跟这姑娘做个露水夫妻吗?我可是要去跟阿杳告密的啊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的神情依旧淡然而平静,并没有被谢孟夏的恫吓给吓住,他抿了口酒,没说话。

    随着最后一名一等姑娘的归属有了定论,这场姑娘的争夺战宣告结束。

    有婢子款款走到韩长暮身边,窈窕行礼:“贵人,清浅姑娘已经在房里了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点了点头,还没来得及说话,谢孟夏便推了他一把,别有深意的笑道:“久朝,你去吧,我自己找乐子去,放心啊,我绝不会去告密坏你好事的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神色平静道: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婢子在前头引路,韩长暮背着双手,慢慢跟着,而谢孟夏却没有去找什么乐子,反倒探头探脑的跟在韩长暮的后头。

    开玩笑,现在还能有什么乐子比得过韩长暮和那清浅,错过了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。

    推门而入,房间里燃了一对红烛,帐幔被褥皆是红艳艳的颜色,十分的喜庆。

    而清浅端坐在炕上,换了一身月白中衣,长发湿漉漉的散了下来,浑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,显然已经沐浴过了。

    韩长暮反手盖在谢孟夏的脸上,把探头而入的他给退了出去,反手掩上门。

    谢孟夏在外头急得上蹿下跳,连声低喊:“久朝,你不仗义,你不让我看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无奈的苦笑摇头,靠在门上,没有向前走,只是淡淡开口:“你叫清浅。”

    清浅点了点头,神情有些紧张和局促。

    韩长暮继续问:“你是汉人?”

    清浅愣了一下,低声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这把声音入耳,韩长暮的心神震了一下,太像了,实在是太像了。

    他定了定神儿,继续问:“你是三岁来到这里的?”

    清浅愣了一下,原本微微点头,却又飞快的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她想到了已经死去的奶娘的话,若有一日她逃不开这命运,就叫她把实话说出来,惹得这些男子们嫌弃她,或许她还能有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她吞了口唾沫,艰难开口:“奴是汉人,并非三岁来此,而是五岁,家逢大难,被卖来此地,被掌柜改了年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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