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半个脚印,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,脚步压得极轻快,穿街过巷,钻过密密匝匝的漆黑房舍,悄无声息的围住了其中的一个破败小院儿。
孟岁隔打了个手势,身后的人立刻停了下来,他把两指放在口中,哨声短促而尖利的响了一声。
不过片刻功夫,从小院儿中外头疾步走出来一个男子,跟孟岁隔是同样的打扮,在孟岁隔面前躬身:“孟校尉。”
孟岁隔望着黑漆漆的院子,凝重道:“这几日怎么样。”
男子利落低语:“前后来过三拨人,把院子翻了个遍,但是都一无所获,属下已经安排人跟上他们了。”
孟岁隔点点头,严肃道:“在门口守着。”
男子应声称是。
孟岁隔转头对身后的几人道:“阿杳老顾,让他们在门口守着,咱们三个进去找。”
姚杳和顾辰点点头,跟着孟岁隔走进了院子,就着灰蒙蒙的月色,打量起这座破败的宅子。
风呜呜咽咽的吹过空荡荡的院子,三间破屋空的久了,屋檐下挂着几缕蛛丝,到处布满灰尘,连一点活物都没有。
三个人临来时,已经从店主人手里拿到了藏东西的地方,三人对视一眼,齐齐往后院走去。
走过破屋的时候,姚杳抬头从漏风的窗户望进去,破了的窗纸被风刮得哗啦哗啦乱响,她看到屋里的火炕都被人扒开了。
她啧啧舌:“这些人再找不到东西,恐怕就要拆房子了。”
顾辰抬头看了看屋瓦:“已经拆了,你看,瓦都让他们掀了。”
三个人没有燃灯,只就着昏昏暗暗的月色摸到后院儿。
干冷干冷的风里,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臭味儿。
顾辰赶忙捂住口鼻,嫌弃的摆摆头:“真的要挖吗?这货也太能藏东西了吧。”
姚杳捂着鼻子,可是眼睛却被熏得泪流不止,声音嗡嗡的:“不挖怎么办。”
孟岁隔走到角落里,绕过半截矮墙探身看了看,赶忙退出来干呕几下子,道:“我看不是很深,挖吧。”
也没有别的法子了,总不能跳进去捞吧,那就更恶心了。
姚杳和顾辰对视一眼,艰难的点头艰难道:“那就,挖吧。”
三个人一边奋力的挖着茅房,一边还要身躯灵巧的躲避四散飞溅的,已经冻成冰块的粪水。
那些粪水冻得硬邦邦的,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,就像下冰雹一样,只是这冰雹是带着味儿的。
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披上斗篷,带上风帽,避免冰块砸到自己的头上。
疼是次要的,主要是臭。
姚杳一边挖一边暗自腹诽,那人是个什么来路啊,怎么藏东西的地方选的这么令人发指。
不过也幸而藏在了这里,若是别的地方,恐怕早就被人搜出去了。
粪坑并不是很深,只是冻得结实了,不太好挖,好在三人都是习武之人,不多时粪坑就见了底儿,露出同样结实的冻土层。
三个人身上都冒着滚滚热气,一说话,满脸白雾缭绕着,若非周身满是臭烘烘的气息,搞不好真会让人误以为要成仙了。
顾辰呼的喘了口粗气,撂下手中的锹,搓了搓发麻的手:“亲娘咧,累死老子了,老子得好好歇一会儿。”
姚杳捡着满地冰块的缝隙,一步步跳到干净的角落里,抬眼望着孟岁隔笑:“老孟,剩下的就交给你了,我可是不行了。”
孟岁隔愣了一下,转头一看,这两个人已经很没有道义的站的远远的了,一个靠着土坯墙望着他笑,一个环抱双臂,冲着他戏谑挑眉。
坑人啊这是,太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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