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处宅子,王忠就躲在宅子里,但卑职去了几趟,连门儿都没进去。”
韩长暮的目光闪了闪,陷入了沉思中。
王忠这副做派,若他真的是行凶者倒是简单了,怕只怕他只是知情人,但他究竟知道了什么,竟要躲起来噤口不言。
韩长暮知道此案何登楼所知有限,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,他收好两卷卷宗,跟姚杳办好了交接,去跟刘景泓道了个谢,便离开了京兆府。
随着韩长暮的顺利回京,暗潮涌动了数月的朝堂,终于把那汹涌的潮水翻到了明面儿上。
朝会上,韩长暮递上了饷银失踪案的折子,这案子牵涉极广,永安帝震怒,气的咻咻喘着粗气,连砸了几块白玉镇纸,没有当场对这案子下个定论,便让大太监高辅国喊了一声退朝。
永安帝退了朝,可韩长暮却没地儿躲,被兵部尚书郑彬和阁老蒋绅一干人给围住了,七嘴八舌的打探起案内详情。
韩长暮可不怕被人围着,不管他们怎么套话如何逼问,他就只有冷漠的一句,有事去问圣人去,便将这些人怼的要吐血。
阁老蒋绅翻了个白眼儿,老脸上的皱纹都跟着抖了三抖,气的手都哆嗦了:“韩小子,你,你你敢犯上。”
韩长暮一脸冷漠,抿唇不语,问急了就还是那句话,有事就问圣人去。
众人没招了,韩王世子就像块嫩豆腐,打不能打骂不能骂,掉在地上沾了灰,连拍都不能拍,也就蒋绅仗着资格老,能指着他的鼻子吼几句。
韩长暮拨开众人,走出了大殿,晨曦迎目,他闭了闭眼。
这朝堂,安稳不了多久了。
退朝不久,永安帝就又召了韩长暮回去问话,当时殿内侍奉的只有高辅国一人,他素来是个嘴严的,君臣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,丝毫没有泄露出来半分,只知道这一问话便问了数个时辰,连午食都是在殿中用的。
而次日的朝会,永安帝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,郁结的心绪也散了散,大笔一挥玉玺一盖,几道旨意连下,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头一道圣旨自然是先大力褒奖了韩长暮,盛赞他此行破了饷银丢失一案,居功至伟,赐下赏赐无数。
而随后的几道旨意,便是言辞激烈的申饬了,兵部,军器监,内卫司,皆无一幸免,都遭了申饬痛骂。
只是令人奇怪的是,这旨意上虽然言辞激烈,但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惩罚,别说是贬几个抓几个了,就算是惩罚常用的罚俸,都未涉及到。
饷银丢失一案是惊天巨案,惹出这么大的纰漏,只是骂几句,不伤筋也不动骨,圣人这般作为,分明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,打算放过这些人了,这完全不符合永安帝素来残忍无情的手段。
这样的旨意一下,站在朝堂上的官吏们,心思便开始活络了起来,退朝之后,相互间交好的官吏们,便开始了必要的打探和联络。
更有人疑心,永安帝是因为年岁大了,才会脾气好了一些,但又想了想,永安帝秋决人犯的时候,可丝毫没有手软的,短短数月,怎么可能性子大变。
想来想去,这一夜竟有好多人睡不着觉,次日一早起来,竟有好多人头上冒出了一茬又一茬的白发。
永安帝才不理会朝臣们的揣测,他恨不能这些人都想多了失眠,睡不着猝死才好,省的他亲自动手。
他处理了明面上的这些事情后,沉着脸色坐着,喘了半天的粗气,抄起白玉镇纸就砸了下去。
高辅国心不惊肉不跳的又拿了块白玉镇纸摆上,低声道:“陛下息怒,龙体要紧。”
永安帝眯起眼睛,眸光微冷,自己宽慰了自己一句:“就让他们再活一阵子,日后死的更难看些就是了。”
高辅国真心实意的宽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