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目光一闪,把站立处的脚印打乱,随后飞身而走,绕到了青龙寺的后门,轻轻敲了敲。

    守夜的小沙弥听到动静,披着半旧的浅灰僧衣,不耐烦的嘟嘟囔囔着过来开门,只见一个通体黑衣,身上覆盖着薄雪和碎冰的男子站在夜色里,目光寒津津的,竟然不像活人。

    小沙弥只觉得后脖颈子冷飕飕的直冒凉气,用手捏着衣领子,抖着嘴唇颤声发问:“施,施主,是,是,还要借宿吗?”

    男子解下了腰间的鱼袋,递给小沙弥,冷声道:“内卫司办案,带本官去见主持。”

    小沙弥翻开鱼袋看了一眼,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,险些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堆里,身子发抖腿发软,扶着墙才站稳了,胆战心惊的请男子进寺,往禅房走去。

    禅房的灯还亮着,人影烙在窗纸上,显得格外的端庄肃穆。

    小沙弥敲了敲门,听到里头的动静,赶忙推门而入,说了几句话,里头的人似乎惊呼了一声,随后便是匆忙起身和凌乱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禅房的门大开,一个圆脸圆身子的半百僧人走出来,身上同样穿着半旧的浅灰僧衣,朝着男子行了一礼:“老衲青龙寺主持觉明,见过少使大人。”

    原来这看起来凄惨落魄,满身冷意的男子,就是今夜被人泼了一盆洗脸水的韩长暮。

    他虽然带着满身的积雪和冰碴子,但到底还是追上了那姑娘,查到了她要来的地方。

    这一盆洗脸水没白泼。

    韩长暮赶忙回了一礼:“主持有礼了,本官深夜办案,想在寺中借住一宿,另外,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主持。”

    觉明主持抽了抽嘴角,被内卫司找上门来,可不是什么好事儿。

    他这是一座小庙,容不下这么大一尊佛。

    但要撵内卫司的少使走,他也没这么大的胆子。

    他白胖的脸上全是笑,连褶子都挤在了一起:“大人客气了,有什么话大人进屋问吧,老衲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道了一声谢:“那么,就有劳主持了。”

    觉明主持又冲着小沙弥吩咐道:“去收拾一间上好的厢房,请少使大人一会过去歇息。”

    步入禅房,迎面便是两个蒲团和佛龛,一座梵文屏风隔出里外两间。

    这禅房里没有任何多于的装饰,显得格外简薄。

    觉明主持请韩长暮在外间落座,亲手斟了热茶,还十分贴心的把炭盆的火烧的旺了些,又把炭盆往韩长暮的边上推了推,才客客气气的问道:“不知少使大人想问老衲什么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浅浅啜了口茶。

    虽然他的衣裳全都湿透了,外头一层碎冰一层薄雪的裹着,但他素来身强体壮,又在军中铁马金戈了十年,这点冷于他而言,不算什么,他除了起初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来激了一下,打了个寒噤,便很快就恢复了镇定,随后这一路他甚至连手都没有抖一下。

    炭盆挨得他很近,热腾腾的暖意扑在他的身上,很快冰雪消融化成了水,哩哩啦啦的淌了满地。

    湿透了的衣裳上,也开始冒起淡白的雾气。

    见韩长暮没有说话,觉明主持还以为是他冻得狠了,得缓一缓,又十分殷勤的斟了盏热茶,还烧了个手炉搁在韩长暮的手边儿。

    他暗自唏嘘不已。

    真是谁家的饭碗都不好端,佛祖的饭碗不好端,圣人的饭碗想要端牢了也不易,看这冰天雪地的,受的这是什么罪。

    韩长暮饮尽了热茶,缓慢开口:“不知主持可知道青龙寺对面的那户人家。”

    觉明主持愣了一下,微微蹙眉,似乎在思索什么,半晌才不怎么肯定的开口:“老衲一直身居庙中很少出门,除了香客几乎不认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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