哀嚎。

    胡姬和乐师们砸了饭碗,哭的格外惨烈。

    前来找乐子的人受了无妄之灾,自己成了最大的乐子,哭的格外憋屈。

    姚杳并不认同韩长暮这种不问缘由,全都抓回去严审的酷吏作风,但她一个参军,不好置喙上峰的命令。

    她冷眼旁观韩长暮发号施令,微微蹙眉,昨天夜里,起初她发现有人在跟踪,只是那人的行踪十分鬼祟而隐蔽,她虽然察觉到了,也甩掉了,但是却没查出是谁在跟踪。

    今日一早,她在废墟上见到了韩长暮,心里是无比震惊的,她转瞬就想到了昨夜跟踪她的人是谁了,但她会装能忍,半点端倪都没露出。

    信任果然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,不能强求只能仰望。

    姚杳挑了挑眉,躬身道:“大人,下官带人去后院搜查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厅堂种一片狼藉,东西散落满地,鲜血在地上蜿蜒流淌。

    内卫弯着腰,把滚到各处的头颅聚拢在一起,排列的整整齐齐,皆是头面部朝上,便于仵作查验。

    厅堂里凭空添了阴恻恻的寒气,

    韩长暮没有避讳翻涌的血腥气,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蹲下身来,翻看着一个个带着血的头颅,头也不抬的问道:“仵作来了吗?”

    还未及内卫说话,仵作就挎着半旧的小木箱子奔了过来,行礼道:“大人,卑职来了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点点头:“验吧。”

    仵作低头一看,就变了脸色,他干这行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,这么多脑袋还是头一回见。

    他暗自数了数,这得有十八九个脑袋了吧,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,这可是十八九条人命啊,害了这么多人命,就不怕以后下地狱吗?

    血淋淋的头颅摆在地上,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,直冒寒气。

    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木箱子,牛皮袋子里分门别类的装了这种工具,他挑挑拣拣的,捡出一枚两头尖尖的小镊子。

    他带好护手,一手扶着头颅,一手握着镊子,小心翻开头颅切口处的皮肉。

    这些皮肉有些萎缩,颜色也隐隐发乌,但切口干净整齐,显然下刀之人十分利落。

    十几个头颅摆在这里,即便是仵作草草查验,也颇为耗费功夫,更何况还有个冷面阎罗在这守着,借他十个胆子,他也不敢应付了事,故而这桩差事他格外上心,比从前验的任何一具尸首都要精细。

    厅堂里十分安静,仵作闷不做声的验着头颅,韩长暮在旁边束手而立,看的饶有兴致。

    看着看着,他的目光闪了闪,也蹲了下来,从仵作带来的小箱子里,挑了个趁手的工具,捡了一只头颅出来。

    仵作听到动静,转头一看,吓了一跳,慌乱道:“大,大,大人,卑职来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淡淡道:“你验你的,我验我的。”

    仵作哽了一下,看韩长暮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。

    仵作虽然是良籍,但因常年与死人尸首打交道,双手沾满血腥,被世人视为不祥。

    他干仵作这行已有许多年了,又是祖传的手艺,他虽然是内卫司的人,但别的衙署里难验的尸首,多半都会来请他帮忙验尸,他这才有机会谋了个官身,虽然只是个八品,也比寻常的仵作强上许多了,可即便是如此,他走出去,还是会迎来鄙夷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,堂堂内卫司少使,会亲自上手验尸,验的还这般仔细,手段还十分的熟练。

    韩长暮抱着个头颅反过来倒过去的看着。

    这个头颅上眼窝微陷,鼻梁挺直,脸庞轮廓硬朗,不似汉人这般圆润,脸上有很深的刀痕,血肉翻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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