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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内卫无声的朝姚杳点了点头,姚杳道了个谢,举步进房。

    廨房里的摆设很简单,与京兆府中的相差无几,好像全天下的廨房都是这样布置的,一张书案,一张小几,两把胡床,案头上案牍凌乱繁多,而这间廨房唯一不同的是,角落里多添置了一张床榻。

    姚杳抬眼掠过床榻。

    床上没有床褥,只铺了一张薄席,一条薄毯叠的整整齐齐的,搁在床头。

    姚杳挑眉,看来公事繁忙的时候,韩长暮就是睡在这里的,不过这屋里没有燃炭盆,也没有火炕,冷的如同冰窖,可铺的盖的却都如此单薄,他是不怕冷吗?

    韩长暮听到动静,瞥了一眼烙在地上的纤细人影,头也不抬道:“都问完了?”

    姚杳应了一声,她想的很明白,霍寒山这件案子,凭她一己之力是绝无可能与安王府对抗,也更无可能翻过来的,那么即便韩长暮什么都不问,她也要将霍寒山干的那点蠢事,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。

    置之死地而后生,丢人总比丢命强。

    她呃了一声,正欲开口说点什么,内卫便提着个填漆食盒进来,轻轻搁在小几上,又施了一礼,才慢慢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韩长暮打开食盒,羊肉馎饦热腾腾的香气一下的就涌了出来,他把吃食一样样取出来搁在小几上,淡淡道:“边吃边说。”

    姚杳喝了一口热腾腾的羊肉汤,浑身舒泰,冷得如同冰窖一般的廨房,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。

    韩长暮斯斯文文的喝汤,周身都暖和起来后,他才淡淡问道:“容郡主之前是见过霍寒山的吧。”

    姚杳点头:“京城里青年才俊不少,霍寒山也算其中翘楚,自然是见过的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唔了一声:“容郡主利用了霍寒山。”

    姚杳重重点头:“可不是么。”她撂下竹箸,微微倾身,把霍寒山的话,一五一十的转告给了韩长暮,言罢,她叹了口气:“也不知是霍寒山太傻太天真,还是容郡主太精太妖孽,反正是一个全身而退,一个,在牢里过了个年。”

    这说法倒是挺新奇,韩长暮莞尔一笑:“也并非全无办法,安王发卖出去的人都带回来了,明日一早就可以去查问,即便容郡主做的再滴水不漏,有些事情,也是瞒不住她的贴身婢子的,纵然往来信笺都已经销毁了,也不可能做到水过无痕,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。”

    姚杳挑眉,韩长暮这种乐观的态度是很不错的,但她却做不到如此乐观,毕竟在这个古代,没有监控没有摄像头,还真有可能做到雁过无声水过无痕。

    她配合着韩长暮乐观笑道:“大人说的是,那明日,卑职就陪着大人一起去庄子上查问吧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,屈指轻叩小几,换了个话题:“那得看今夜你让我知道了什么事情。”

    姚杳撇了撇嘴,这人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。

    用罢了暮食,姚杳被带到了边上空着的廨房里休息,直到宵禁后,韩长暮二人登上一驾没有任何标记,毫不起眼的灰棚马车,赶车的人正是韩长暮的管家金玉。

    金玉坐在车外,隔着车帘低语:“世子,咱们去哪。”

    车中静谧了片刻,韩长暮低声道:“平康坊。”

    金玉愣了一下,才扬鞭策马,暗忖道,在剑南道不近女色的世子,怎么来了京城却转了性儿,三天两头的就往平康坊跑。

    内卫司离着平康坊不远,沿路遇到了一行查夜的武侯,看到金玉亮了一下牌子,便一句话都没多问的就放行了。

    马车从平康坊北门入,驶过了十字街,南曲中曲的金石之声铮然响过,浓郁的脂粉味在鼻尖儿萦绕不绝。

    韩长暮对这极具魅惑的声音充耳不闻,正襟危坐,微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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