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杳的神情越发的阴沉:“案发那日,卑职接到了顾大郎的传信,要卑职亥时一刻去西市的瑟瑟楼找他,卑职当日另有差事,便耽搁了一会儿,赶到瑟瑟楼时,刚刚过了亥时一刻,便没有找到顾大郎,随后便是李家姑娘被宋怀德欺辱,顾家和李家逃亡,卑职一直在找顾大郎的下落,发现不止卑职在找,有一波粟特人,掖庭里的内侍,都在找顾大郎的下落,卑职便跟上了这两拨人,终于先于他们找到了顾大郎,把他带回了京城。”
韩长暮诧异极了,万万没有想到此事竟然牵扯到了掖庭和粟特人,他微微眯起双眼,狐疑道:“难道宋家没有派人追杀顾大郎吗?”
姚杳摇头:“没有,至少明面上没有,追杀顾大郎的,始终都是粟特人和掖庭内侍。”
韩长暮揉了揉眉心,实在有些想不通其中的关窍,沉声问道:“顾大郎可有对你吐露什么?”
姚杳无奈摇头:“怪就怪在这里,不知道顾大郎在瑟瑟楼中究竟经历了什么,我只要提及瑟瑟楼,他便头痛欲裂,说的话也多半是胡言乱语,分辨不出什么来。”
韩长暮的目光闪了闪,突然问道:“也正是因为如此,今日你才会去瑟瑟楼探查。”
姚杳坦然笑了:“大人,卑职并非今日才去瑟瑟楼探查,而是卑职只要得空,便会去瑟瑟楼探查。”
韩长暮挑眉,这才是姚杳的本性,揪住一点儿端倪,便不会轻易放手。
他淡淡道:“可查到了什么。”
姚杳抿了抿唇:“虽然不多,但总算不是徒劳无功,一无所获。”
说着,她从袖中取出一物,轻轻搁在书案上:“大人请看。”
那图上画着零星几笔,看起来杂乱无章,但笔尽意连之处,却隐隐像是有看不见的线连了起来。
韩长暮看着看着,眉心便紧紧蹙起,手轻轻一颤,突然艰涩道:“这是,阵法?”
姚杳重重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赞叹,她两年间去了瑟瑟楼许多次,大把大把的银子砸在那里,都混成了贵宾VIP了,也才看出了楼里一点点与众不同,画下了这么点东西。
她琢磨了许久,凭着前世跟着半吊子师父学的那点本事,才隐约看出像是个阵法图,可没料到韩长暮竟然只看了一眼,就看出名堂来了,果然是个神人啊。
韩长暮屈指敲着书案,眉心紧蹙:“这图并不完整,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阵法,况且,”他欲言又止,这阵法出现的地方太过敏感,他不能善下结论。
姚杳倒是百无禁忌,无所谓的开了口:“阵法嘛,要么是除魔卫道,要么就是歪门邪道,瑟瑟楼里的这个,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,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阵法,不过好在现在楼里出了事被封了,更方便探查一些。”
韩长暮点点头,幸而他在瑟瑟楼中留了不少人手,他心中一凛,突然拍了一下书案,朝外喊道:“金玉。”
金玉应声进来,躬身道:“世子。”
“你速去内卫司,告诉何振福,在瑟瑟楼加派人手,一旦有人闯入,全部拿下,务必留下活口。”韩长暮脸带煞气,一叠声的吩咐道。
金玉忙应声称是,转身出去了。
谁料片刻后,金玉却又回来了,躬身道:“世子,内卫司的仵作求见,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禀报。”
韩长暮愣了一下,道:“请吧。”
不过片刻功夫,金玉便领着仵作进来,行了礼后退了出去。
韩长暮抬眼看着仵作,淡淡问:“有什么事,你只管说。”
仵作有些局促,将厚厚一沓子验状文书捧到韩长暮面前,战战兢兢道:“大人,卑职验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,还请大人过目。”
韩长暮拿着那叠子文书,一页一页看的格外仔细,脸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