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有劳王公公了。”
王贵吩咐小内侍叫宫教博士过来回话,他则亲自斟了香茶给韩长暮,笑眯眯道:“韩大人尝尝这茶,茶是寻常的茶,但烹茶的水是去年收梅花上的雪水,别有一番滋味。”
韩长暮抿了一口,点头淡淡道:“的确不错。”他轻轻搁下杯盏,恍若无意的问了一句:“听说王公公在崇义坊有座宅邸,修的极为不错,梅花开的更是一绝,不知道本官有没有机会去赏一回梅。”
王贵握着杯盏的手突然紧了一下,脸上那几分紧张的神情极快的消散,如常笑道:“只要韩大人赏光,老奴荣幸之至。”
韩长暮别有深意的笑了笑,正要说话,门口传来脚步声,走进来个三十出头的妇人,发髻如云,长眉入鬓,容貌算不上极美,但胜在温婉,一身绛色襦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材。
妇人行了个礼:“婢子姜娉婷见过王公公,韩大人。”
王贵赶紧介绍道:“韩大人,这是掖庭里负责教授绣工的宫教博士,姜娘子,韩大人有什么话,就只管问吧。”
韩长暮点头道了个谢,把那截衣袖递了过去,沉声问道:“有劳姜娘子辨认一下,这个纹样是不是掖庭的手艺。”
姜娉婷拿起来迎着光看了半晌,又用手仔细摸了摸,点了点头道:“是,是掖庭里的手艺。”
韩长暮呼的一声松了口气:“姜娘子能确认吗?”
姜娉婷笃定道:“能,不过这个纹样是五年前的样式了,这些年没有做过这种纹样了。”
王贵起先一听这纹样是出自掖庭,便变了脸色,再一听这纹样是五年前的了,他诧异的望着姜娉婷,短粗的眉毛拧着,诧异问道:“是,五年前的那批?”
姜娉婷沉沉点头。
王贵的心忽悠一下,沉了下去。
五年前,又是五年前,五年前究竟出了什么事,韩长暮微微蹙眉:“这纹样有什么特殊之处吗,姜娘子怎么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五年前的纹样了。”
姜娉婷有几分犹豫,小心翼翼的掠了王贵一眼,唇角嗫嚅着,没敢做声。
王贵轻轻咳嗽了一声,已经神情如常了,淡声道:“姜娘子只管说,在韩大人面前,不必有任何隐瞒。”
姜娉婷收起了犹豫之心,直言道:“五年前西域诸国使团进京朝贡,圣人原本下旨由掖庭准备赏赐的衣料绣品,掖庭一应准备齐全后,圣人却又改了主意,改由殿中省尚衣局来准备这些东西,掖庭原本准备的这些衣料绣品就闲置了下来,大人手上拿的这截衣袖,正是其中的一件绣品。”
韩长暮讶异道:“即便这些东西闲置下来,也不应该随意流散出去,毕竟是宫中之物。”
姜娉婷为难的望向了王贵。
王贵轻轻咳了一声,挥了挥手,让伺候的内侍们退了下去,才淡声道:“韩大人,这件事情老奴知道,老奴来说吧。”他顿了一顿,道:“因为当时这批衣料绣品是要赏赐给西域诸国使团的,故而衣料和纹样都选的是有西域特点的,后来圣人下旨,将这批衣料和绣品赐给了长安城里的祆正,祆祝,萨宝等人。”
韩长暮微微蹙眉:“若是这样说,此事并没有什么不可明说之处,王公公和姜娘子为何会如此为难,还要屏退左右才能说。”
王贵叹了口气,抿了口茶,苦笑了一声:“韩大人有所不知,原本这是一件好事,是天大的恩典,可是这些赏赐送到这些人手里后,他们竟然利令智昏,胆大包天的将赏赐悉数卖掉,任由宫中之物在市井民间流传开来,等到宫里察觉到的时候,这些宫中之物已经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,找都找不回来了,宫里无法大肆追查这些东西的下落,若因此事处罚那些祆正祆祝萨宝,又少不得会引发胡人混乱,便只能按下此事,吃了个哑巴亏。”
韩长暮听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