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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韩长暮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厅堂,捻着衣袖沉凝:“钱大人,不知阁中可有阵法蛊术之类的典籍。”

    钱允转头望向秘书郎史桓。

    史桓忙轻咳了一声,笑道:“有的,有的,少使大人是想先看这些吗?”

    韩长暮点头道:“好,那就有劳史大人带某先去看看这类的典籍吧。”

    史桓忙让了一步,笑道:“这类典籍平日素少有人查阅,故而都藏在藏书阁的最上面一层,第六层,有劳少使大人移步。”

    钱允闻言,头皮发麻,苦哈哈的揉了下膝头,他是从军里出来的,腿上受过重伤,平日多走两步腿都打飘,更别提要爬六楼了,那简直是要要了老命了。

    还未及说话,韩长暮便把钱允扶到了一旁的胡床坐下,笑道:“钱大人就在这等某,某查完之后,请钱大人吃酒可好。”

    跟这样知情识趣的人说话做事都格外省事,钱允如何能不高兴,他笑的面皮儿直抖,连声说好。

    藏书楼中的楼梯也跟别处的不同,成环形向上延伸而去,走起来格外费劲。

    史桓上到第四层时,便已经腿脚发软了,手撑着栏杆喘了半天的粗气,从栏杆缝隙往下一看,台阶在眼前团团打转,明亮的阳光像水波一样,他顿时头晕目眩,脸也跟着白了,腿一软,险些坐在台阶上。

    韩长暮在转弯处回望了史桓一眼,温和道:“史大人歇息片刻再上吧,某在六楼等大人。”

    史桓缓了口气,气喘吁吁道:“好...也好...韩,韩大人先上。”他看着韩长暮气息沉稳,腾腾腾的往上走,不禁叹了口气,年轻就是好啊。

    可转念一想,这话又有点不对,他可比韩长暮要年轻几岁,他接着叹气,身体好就是好啊。

    六楼厅堂极为阔大,地上铺的是大块大块楠木地板,这种地板木质坚硬,素有千年不朽之称,用的年头越久,越发的金光灿灿,绚烂华美。

    四白落地的墙上开了四面落地大窗,站在窗前,可以看到远处迤逦的红墙和卷翘的飞檐。

    藏书阁的四周没有丝毫遮挡,连高大的树木都没有,阳光丝毫不落的从大窗斜进来,开阔的厅堂中光线明亮,即便是暮色四合之时,也不必燃灯。

    一排排鸡翅木落地书架一直抵到高高的屋顶上,书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,颜色乌沉沉的没有光彩,拿手一摸,一层薄灰。

    这六层的藏书并不多,只整整齐齐的码在书架居中的几层架子,而其他大半的几层都是空的,这倒是方便了取用查阅。

    这些藏书大半都是簇新的,只是放的年头长了些,纸张泛黄,有些存放不当的,已经开始朽了,稍稍触碰,指尖便沾上了细碎的粉末。

    韩长暮绕着书架来回巡弋,挑选着自己需要的书籍,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他的身上,泛着金光,几乎与金光弥漫的地板融在了一处。

    午后起了风,蓝澄澄的天际上层云飞卷,细碎的风从疏落的枝丫间漏下来,地上干燥的浮土随着风,簌簌滚向道旁。

    一队车队自金光门入,刻意在喧嚣的西市中招摇过市了一番。

    车队中多为高头骏马,体壮俊逸,一看便是耐力颇好的西域马,而车驾上随处可见各色精致的金饰,在阳光里闪烁的耀眼的光辉,随着车驾晃动,发出叮呤咣啷的清脆响声。

    一辆辆负重的辎重车行过,上头覆盖的毡毯偶尔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明晃晃的金银器,便惹得人啧啧议论一番。

    昂首挺胸,纵马而行的人走过,更是惹的人纷纷侧目而视。

    这些人都生的高大健壮,皮肤微黑,五官与长安人相差无几,身穿小袖长袄,辫发而束,满头金饰直晃人眼。

    这样的装束一看就不是长安人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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