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,教的时候也是想到什么教什么,想到哪教到哪,不系统也不完整。

    故而,姚杳跟着个半吊子师父,学了个半吊子的手艺,平时用用还行,碰到高深处,就只恨师父的师父当时太放纵,让师父学了个半吊子,连累了她。

    韩长暮静了片刻,突然一语惊人:“藏书阁里有机关术的孤本,你若想学,我给你拿来。”

    姚杳愣了一下,自然不会推拒送上门的好事,点了点头:“那就多谢大人了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笑了笑,声音低沉的厉害:“你身为死卫,多学一样,就多一样保命的手段。”他的声音悠悠荡荡的,恍若夜风微凉:“我不想你死。”

    姚杳闻言愣住了,她看着韩长暮逆着光的脸,双眸异常的黑亮,轮廓清隽起伏,那股子生人勿进的冷意也消减了,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涩。

    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,但却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,她偏过头,浅浅的透了口气,再转回来时,脸上的动容便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了。

    她摸着屏风的木质框架,颜色暗黄,触手光滑蕴凉,是上好的木材。

    韩长暮等了半晌,没有等到姚杳的回话,低着头淡淡道:“这是铁力木,应当是很沉的,凭你的力气,应当是搬不动的。”

    姚杳愣了一下:“若是只是披了个铁力木的皮子,却换了里头的瓤呢?”

    韩长暮睨了姚杳一眼,给了她一个心有灵犀的眼神,齐齐抽出匕首,小心的剖开屏风的框架。

    铁力木不愧为最臣的木头,二人砍得满身是汗,也不过刚刚砍开了其中一截,里头的确是换了瓤子,但除了换了极轻的瓤子,却也没有别的发现。

    “哎呀,不行了,这也太费劲儿了,砍了半天才砍了这么点儿,里头就是寻常的鸡翅木,别的啥也没有啊。”姚杳撂下匕首,毫无形象的瘫在地上,咻咻喘着粗气。

    韩长暮也没轻松到哪去,停下了手,偏着头看着屏风,觉得是自己想左了。

    铁力木贵重,鸡翅木便宜,看觉明这禅房的布置,他怕是个穷的,用一架鸡翅木瓤子,铁力木贴面的屏风来装点门面,也不是不可能。

    他低着头,目光随意的扫过那篇经文,突然心神一震。

    不对,这不是药师经,或者说这也是披了个药师经的皮子,里头却换了瓤子的经文,开头几句和结尾几句都是确凿无疑的药师经,可中间的经文,却跟药师经毫无半点关系了。

    这些梵文他都认得,可中间那大段大段生涩的梵文连在一起,他就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了。

    他招呼了姚杳一声:“把这两块经文先拆下来。”

    姚杳道:“是这经文有问题吗?”

    韩长暮点了点头,解释了几句:“能这样隐藏经文,那这经文定然有鬼。”

    姚杳啧啧两声:“屏风是换了瓤子的,经文也是换了瓤子的,莫非那觉明,也是换了瓤子的?”

    说者无意听者有心,韩长暮眼睛一亮,深深望着姚杳。

    姚杳看着那一双狼一样的眼睛,冷飕飕寒津津的,冒着绿光,她下意识的抓紧了领口,往后退了几步,跟韩长暮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,才哆哆嗦嗦道:“大人,你,魔怔了?”

    韩长暮的目光微微往下落了落,看到姚杳手上的动作,扑哧一笑:“本官若真的想做什么,你能打得过?”

    姚杳撇了撇嘴,没说话。

    韩长暮笑了一下,伸手缓缓的,一点点的触摸完好的框架。

    这座屏风的架子上雕的是缠枝莲纹,是佛家最常用的花纹,雕的中规中矩,没有半点出彩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缓缓摸过每一道花纹,弧度几乎都是一样的,雕这座屏风的工匠,手艺很是娴熟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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