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,这样晴好的阳光照耀着,地上却没有影子,树影,竹坞的影子,篱笆的影子,统统都没有。
韩长暮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姚杳的周围,也同样没有影子。
姚杳的身上寒的厉害,却扬眉轻笑:“大人,坟头树都给咱们种好了,这人可真贴心。”
韩长暮咳了两声,一本正经的瞪了眼:“别胡说,不吉利。”
姚杳扑哧一笑,指着那竹坞道:“大人你看,棺材都预备下了。”
韩长暮拍了下姚杳的手,紧绷着的脸却忍不住莞尔:“你不怕吗?”
怕,怎么不怕,姚杳抖了三抖,笑了:“怕,就是不知道这棺材和坟头树怕不怕火烧。”
韩长暮抿嘴一笑,道:“走吧,就算是要放火,也得进去放。”
竹门吱吱呀呀一阵轻响,二人举步走进去。
竹门没有声息的无风自关。
院子不大,很快便走到了竹坞前,只是里头黑漆漆的一片死寂,什么也看不见。
姚杳掏了个火折子出来,噗的一声,吹亮了。
这里果然没有风,那明亮的火苗直直向上燃烧,这火苗太微弱了,根本无法照亮整间屋子。
姚杳抬头看了眼屋檐,道:“大人,劳您把灯笼摘一盏下来。”
韩长暮挑了下眉:“一盏怎么够。”
他飞身跃起,伸手左右一晃,两盏白灯笼就都摘了下来,姚杳点亮了里头的蜡烛。
韩长暮发自内心的赞叹了一句:“亦真亦幻,孰真孰假啊。”
姚杳嘁了一声,提起灯笼照了照竹坞。
屋里似乎纵横交错了许多条丝线,泛着幽幽白光,影影绰绰的,但还是里的有些远,看不太分明。
韩长暮走到近前,一步便跨进了竹坞中,屋里顿时亮了几分。
姚杳也跟着走进去,将灯笼搁在旁边的灯座上。
这下子二人可算是看清楚了。
紧靠着门口的地方,摆了一张小几,几上一副下了过半的棋局,黑棋以席卷之势,压得白棋没有招架之力。
棋盘的两端搁了两只素面杯盏,一黑一白,里头盛满了清水,袅袅热气盘踞在杯子口,没有摇曳生姿,只是直直上扬。
姚杳伸手摸了摸那杯盏外壁,低声道:“大人,这水烫手。”
韩长暮点头,并没有将这棋局放在眼中,目光落在了棋局的后头,那里是竹坞的正中间。
半空中漂浮着二十个巴掌大的木偶,这些木偶不知是什么木头雕的,颜色鲜红,恍若在血水里浸泡过一样,脸上却都流露出阴恻恻寒津津的笑容。
韩长暮定睛相望,心里一阵阵的发毛。
这二十个形态各异的木偶,有十九个的形态他都见过,其中十八个正是从瑟瑟楼里挖出来的那些尸身的形态,还有一个是死在风荷苑里的宋怀德的模样,剩下的最后一个,是只找到了头颅,却始终没有找到身躯的那具尸身。
他再仔细一看,这些木偶哪里是漂浮在半空中的,而是有二十根细丝从墙壁中伸出来,缠在木偶的脖颈上,吊在半空中,而那幽幽白光,正是这些细丝散发出来的。
“大人,你快看。”姚杳突然指着窗户下头,惊呼了一声。
韩长暮顺着姚杳的手指望过去,细丝的最后头,那窗户底下,赫然安放着一枚眼珠子,灰蒙蒙的寒光流转,跟禅房里的那枚,一模一样。
韩长暮抿了抿干干的嘴唇,道:“看来,那就是离开这里的机关了。”
他揪下一根自己的头发,吹了口气儿,头发飘到了细丝上,刚刚掠过细丝,头发便断成了两截,一阵急速飘落,又接连碰到了几根细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