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里草木皆枯,倒是坟前的青松翠柏尚挂着些绿意。

    晨风穿过坟茔,又冷又阴,姚杳拢了拢胳膊,也难怪包骋害怕,在坟地里穿行,的确渗人。

    内卫们散开,很快就在宋家祖坟里找到了宋怀德的埋骨之地。

    坟墓的形制与宋家其他人的坟墓一样,只是略小了一些,上头用青砖垒砌,青砖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霜,坟前种了两棵柏树,因是刚种下去的,还羸弱的很,只刚刚高过墓碑,几片卷了边儿的叶孤零零的在树梢颤抖。

    墓碑上风吹雨打的痕迹还很浅淡,上头的字迹描摹的清晰而简单。

    说来也是宋怀德活着的时候没有建功立业,死的时候又有点不堪,没有什么墓志铭可以写,墓碑上只刻上了他妻儿的名字。

    内卫们都拿着锹在周围站着,只等着韩长暮赶到,一声令下,便要挖坟开棺了。

    趁着韩长暮还没有来,姚杳围着宋怀德的坟转了一圈儿,秀美微蹙着,又跑去了宋家其他人的坟,仔细打量一圈儿。

    包骋看着姚杳这副模样,简直不忍直视,好端端的一个小美女,怎么喜欢看坟地。

    姚杳走到何振福旁边,疑惑道:“何总旗,有点不对。”

    何振福诧异道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姚杳蹲下来,指着垒砌起来的青砖,微微蹙眉:“这坟边上的土是用鸡蛋清和糯米汁搅拌过的,这么些时日的风吹日晒,只怕硬的像铁一样了,还不知道里头墓室是什么样,但是我刚才去看了宋家其他人的坟,除了那几个祖辈的坟是这样的,而晚辈的坟都只是以青砖砌了,并没有将坟土弄的如此结实。”

    何振福也起了疑,跟着姚杳去看别的坟墓。

    一圈儿走下来,他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,的确是有蹊跷的,只是不仔细查看,却是不易发现。

    他低沉道:“等大人来了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姚杳点头,没有韩长暮撑腰,他们谁也不敢去挖宋家的坟。

    日头渐渐升高,阳光穿透层云洒落下来,坟地里的阴气也慢慢的被驱散开来。

    在众人踮着脚伸长了脖子,翘首以盼的目光中,枫树林里终于传来了急促的哒哒哒的马蹄声,随后一身绯色官袍在荒凉的枫树林里翩跹。

    姚杳和何振福相视一眼,露出薄薄的喜色笑意。

    包骋随之叹了口气,世风日下啊,挖坟掘墓居然挖出了过年的既视感。

    韩长暮催马赶到近前,旁边赫然还跟着几个人。

    其他几个人就不必多说了,个个生的五大三粗一脸横肉,杀气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,胆子小些的保准得让他们吓得话都说不利落。

    这几人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家丁,而是训练有素的侍卫。

    这些人簇拥着一个四旬左右男子翻身下马,严肃的容长脸上不见一丝皱纹,蓄着极漂亮的黝黑长髯,阳光一照,黑的发亮。

    姚杳没见过宋英,但听说过他那一把养的极好的长髯,如今一看,果然极好,堪比前世时洗剪吹一条龙保养下的黑长直,能将长髯养的如此之好,也唯有宠妃的哥哥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。

    韩长暮点头示意了一下。

    姚杳和何振福一干人赶忙过来见礼。

    宋英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,算是回了个礼,便转头对韩长暮道:“韩少使,既然你有圣旨在手,本官也不与少使为难,只是不管今日能否验出什么来,少使只能开这一次棺,更不能将犬子的尸身带走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显然是跟宋英达成一致了的,点头淡淡道:“是,下官明白。”

    二人都称的是官称,若论爵位,韩长暮是异姓王世子,而宋英是外戚,他比宋英略高,只需执晚辈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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