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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此话,数十名内卫准备好所用之物,纷纷下到洞窟里,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,这些人分散开来,极快的钻进了甬道中。此时子时已过,绕是外头精神头十足的看热闹的人,也熬不住了,早早打着哈欠回家睡觉去了。
可今夜对于内卫司中的这些人,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。
前厅一阵呵斥一阵哭闹不停歇的响起,想来是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惹恼了审问的内卫,吃了亏闹起来了。
不过内卫司的内卫都是尸山血海里博出来的性命,更是久经审讯场的行家里手,不会因为几声哭嚎咒骂就乱了心智,生出恻隐之心的,反倒下手会更加狠毒不近人情。
故而世人都说,遇上内卫司抄家,能死快点是福气,活着才是活受罪。
一阵阵的夜风袭来,将飘在半空中的灰烬吹得四散飘零,连焦糊的气息也散了大半,姚杳深深吸了口气,可算是能自由呼吸了。
此地没有过火,韩长暮三人贴着院墙席地而坐,原本凝了夜露的泥泞地面,被远处火场的余热炙烤的干燥,席地坐着,倒也不觉得有多冷。
夜深人静了,是该就寝的时辰,忙碌了一整日的人,早早的入睡了,可韩长暮还精神奕奕的很,双眸灿若星芒,半点困倦之意都没有。
他环顾了一圈儿,淡声问姚杳:“方才是个什么情形,你仔细说一说。”
姚杳沉声道:“卑职潜入府中的时候,内卫们已经在府里四处拿人了,府中大半之人都关在了前厅,但是这处府邸着实不小,卑职在高处看过了,有几处格外容易藏人,卑职怕有遗漏,便让那些善于隐匿之术的内卫藏身在容易逃出的地方,卑职就在府中容易藏人藏东西的地方搜查。”
韩长暮微微颔首,目露赞赏,是个谨慎之人。
姚杳微微顿了顿,继续道:“卑职搜到后宅书房,原本没有发现什么不对,可书房里有一只花瓶,搁的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。”
冷临江闻言愣了一下,好奇问道:“花瓶放哪呢,哪不对劲儿?”
姚杳道:“窗户底下。”
冷临江大奇:“花瓶搁在窗户底下,那不是正好吗?”
姚杳挑眉:“是正好,可搁的位置不对,窗下那张条案明显是书案,上头搁了笔墨砚台,花瓶就搁在左手边,卑职当时觉得花瓶摆的不太妥当,便坐下来试了一下,发现按照笔墨砚台摆放的位置来书写,左手臂完全伸展不开,略微一动,便会碰到花瓶,可若是让开花瓶,往右侧坐下书写,右手臂大半都悬空在书案外头,并不适合长久伏案。”
韩长暮挑了下眉:“所以呢?”
姚杳笑了笑:“卑职留了心,这几样东西收拾的很干净,但砚台里的是陈墨,有些时日了,笔锋也硬邦邦的,与其说是读书习字所用,不如说是掩人耳目的摆设。”她微微顿了下,继续道:“卑职便把这些东西都拿起来仔细查验了一遍,并没有不妥当的地方,而整
张书案是镂空雕花的,做的十分精致漂亮,也并无不妥,但卑职发现,那花瓶瓶口上的开片,隐约与花瓶放置之处的镂空花纹相似,卑职这才看出来,那花瓶瓶口上的开片裂纹并未自然形成,而是人力所致,且用了家具上的榫卯镶嵌而成,可拆可装,卑职把瓶口上的那一枚开片拆了下来,放在了那处镂空中,这才发现了密室所在,继而发现了那个人,一路追踪到了密道,才打晕了他将他带了出来。”
冷临江听着听着,就瞪大了双眼,啧啧舌道:“你说你那是双什么眼睛。”
若换做是他去看那花瓶,别说是这黑灯瞎火的半夜了,即便是艳阳高照的白日里,举着亮晃晃的灯烛,他也未必能瞧出什么开片不一样,花纹不一样来。
韩长暮点头赞许道:“姚参军果然心细如发,只是可惜了,那一把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