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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直起身,上下打量,眼睛亮了亮,这么好的皮相,太正经古板,就无趣了,他拍了拍胡床:“来,坐这,孤就喜欢韩少使这样的五陵年少。”

    方才的瘦高男子又绝望了,跟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子,还惦记什么前程,想太多了。

    韩长暮也没有扭捏,依言坐下,平静道:“谢殿下赏,不知殿下在看什么。”

    谢孟夏来了兴致,伸手点了点彩绘高台:“孤竹馆新编的龟兹舞曲,听说还是前朝四曹的传人所编。”

    高台正中搁了一面小鼓,鼓面不过巴掌大小,而鼓高却足有半人,似血的鼓身描了七夕鹊桥,一男一女的剪影正好分立鼓身两侧。

    而小鼓两边儿,乐人早备好了箜篌琵琶,笙笛箫,篦篥铜钹和各式各样,大小不一的鼓。

    韩长暮挑眉:“四曹亲传,的确难得一见,难怪殿下要包下此地了。”

    谢孟夏摸了一把韩长暮的手,虽然指肚和手掌上的粗茧有点煞风景,但胜在骨骼清隽,他笑了:“此事的确怪孤,孤若是知道韩少使也喜好雅乐,早就邀约韩少使一同赏鉴了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从善如流:“相请不如偶遇,今日这般正好。”

    这话听得顺耳,又知情又识趣,谢孟夏嘿嘿直乐。

    琵琶声渐响,一个身着红衣的胡姬飞身而出,赤足踩在了小鼓上。

    那鼓面太窄,只容她单足踩着,虽然只是单足,但却站的颇为稳当。

    红纱微透,紧紧的裹在身上,勾勒出美好的身材。

    衣袖宽大,轻柔似水的飘来荡去。

    胡姬纤腰款摆,系在腰间的珍珠流苏随着乐声晃动,雪肌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她在小鼓上跃起,腾空,旋转,单足在鼓面上蜻蜓点水,身姿若风摆杨柳,翩跹柔弱。

    小鼓在地上不摇不晃,胡姬的足尖也始终稳稳的落在鼓面上。

    一声声“咚咚”的鼓声,和乐人弹奏的乐声相和,原本哀戚婉转中,多了些许浑厚苍凉。

    “好,太好了,赏,重重有赏。”谢孟夏目不转睛的盯着胡姬的腰,也不知这好叫的是舞曲,还是美人,赏的是乐人还是舞姬。

    话音方落,无数绯红花瓣从天而降,柔软幽香,在半空中不断飞旋。

    胡姬足尖在鼓面上轻点,把身子高高抛起。

    四围的异域壁灯造型古朴,摇曳出黄橙橙的光。

    这一瞬间,韩长暮神情晦暗,双眸一眯,皱了皱鼻尖儿,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。

    胡姬身子凌空一转,冲着太子飞身而去,手上多了一朵姚黄牡丹。

    本朝世人皆爱牡丹,秋日盛放的牡丹着实难得。

    看到这颤巍巍娇嫩嫩的牡丹,谢孟夏提上来的心落了下去,冲着拦过来的左右挥了挥手。

    胡姬千娇百媚的一笑,姚黄牡丹递到了太子眼前。

    谢孟夏溺在那笑里,有一瞬的失神,怔仲着伸手去接。

    胡姬却手腕一抖,牡丹花瓣纷纷坠落,花蕊处寒光闪过,一柄锋利的匕首直奔太子心口而去。

    事发突然,反应机敏的护卫神色一变,已冲到近前,惊慌失色的乐人扔下吃饭的家伙,惨叫抱头,四散而逃。

    琴箫鼓之类的倒了一地,花瓣踩成了烂泥,屏风倒了,花瓶砸了,靡靡之地成了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美姬陡然变了脸,演了一出活生生的美人刺太子。

    谢孟夏终于被寒光刺的回了神,眼看着匕首抵上心口,却已经躲闪不开了,左右护卫也不及相救了,他惊骇欲绝,“啊”的一声惨叫,瘫在胡床上,不会动了。

    电石火光间,一只骨骼清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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