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被铺天盖地的惧意给取代了。

    闷,心口真闷,她缺氧了,眼花了。

    韩长暮察觉到姚杳的神情不对,脸色一变,也顾不得后背疼不疼了,忙凑过问道:“阿杳,你怎么了,是不是伤到哪了。”

    姚杳摇了摇头,整个人越发的绵软无力,声音轻飘飘的,像是悬在半空中,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:“没,闷。”

    不知为何,韩长暮也觉得一股股燥热的火直往心头上窜,他扯了扯衣领,焦躁的追问:“闷,怎么会闷,哪里闷?”

    姚杳说不出来何处闷,只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,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气来,手无力的搭在衣襟上,软绵绵的声音中含了点点不自知的媚意:“闷。”

    这媚意如同春风化雨,无声无息的落在了韩长暮的心间,将那颗心紧紧攫住,他难以克制的一悸,迸发出最原始的欲望来。

    他不知不觉的靠过去,对上姚杳那双蒙了水雾的泠泠双眼,他顿时打了个激灵,但心头的那淡薄的清明极快的被意乱情迷给涤荡殆尽了。

    但韩长暮是个多么残忍的人啊,对旁人残忍,对自己也毫不留情。

    趁着心头那点清明消散的最后一瞬,他以迅雷之势抽出匕首,在手掌上狠狠一刺,再拔出来的时候,血噗的一下溅到了姚杳脸上。

    滚烫的,带着腥气的鲜血飞溅到冰凉的脸上,就像火苗一样灼烧。

    “他娘的,差点着了道儿。”姚杳一下子就被烫醒了,咬着后槽牙爆了个粗口,没见手上有什么大的动作,手掌上就横过一道血呼啦次的伤口。

    韩长暮抬眼看着有风吹进来的那处石壁,一点点微弱不可见的轻烟正沿着地面的缝隙挤进来。

    轻烟无色无味,无孔不入,也难怪韩长暮二人在不查之下着了道。

    眼看着轻烟渐渐浓厚起来,在这窄窄的方寸之地弥漫氤氲,顷刻间便要织成一派白蒙蒙的薄雾。

    这样浓重的烟雾,即便有帕子堵住口鼻,也无济于事。

    若真是毒气,死了倒也干净,可偏偏是这羞人而阴毒的东西,若真是着了道,只怕活着比死了还难过。

    韩长暮拿帕子紧紧捂住口鼻,与姚杳对视了一眼,声音中流露出沉甸甸的肃杀冷意:“冲出去?”

    姚杳没有犹豫的略一颔首:“大人有法子?”

    韩长暮抿唇:“有。”

    他朝石壁抬了抬下巴:“炸开。”

    姚杳哽了一下,捂着嘴声音嗡嗡的,张口结舌:“炸,炸开!!”

    韩长暮胸有成竹的点头,话中满是狠厉:“我身上带了少量炸药,可以勉强炸开一个孔洞,只是炸开这道石壁,整个洞窟都会受影响,很快便会坍塌,故而我们逃生的时机只有一瞬,若不成,便是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    言罢,他目光深深,别有深意的望住了姚杳。

    隔着淡白的烟雾,那双眼极亮也极凉,姚杳忽略了那目光,只觉得很奇怪,平白无故的,韩长暮随身带什么火药,这怪异的感觉只存在了短短一瞬,她转头望着石壁,孤注一掷的点头:“好,大人炸吧,是生是死,总要搏一搏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点头,二人退了一步,但其实也只能退开一步,身后便是层层垒砌起来的巨石。

    韩长暮给姚杳递了个眼神,见她神情平静,便从袖子中掏出一支拇指粗的小竹筒。

    姚杳目光如炬,一眼就看到了青黄色的竹筒上,刻了个极细小的韩字。

    她的目光一凛。

    火药素来掌握在朝廷手中,进出和使用皆有定数和记录,就连制作炮竹的炮坊都在军器监的控制之下,韩长暮这支火药筒显然是韩府私藏的,那里头的火药是从何处而来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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