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不耀眼,铃铛上雕着个古朴的沈字,最下面坠了一枚天青色的络子。

    络子的形状各异,下头的流苏微微摇曳。

    连点菜用的木牌都做的这样精致,足见这沈娘子的技巧心思。

    韩长暮伸手拨弄了一下那木牌,那铜铃发出一声轻灵脆响。

    姚杳听到铃铛的响声,抬头看着那些木牌,她久居长安,还是头一回看到菜牌底下挂铃铛的。

    她仰起头看着菜牌,沈家酒肆里足足有三十几道菜,而这三十几道菜里,她尝过七八道。

    贵是贵了些,可那滋味的确令人回味无穷。

    她啧了啧舌,突然站起来,拎起那菜牌仔细看着。

    看着看着,她就觉得馋得很,这些菜名,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。

    她记得沈娘子就是这沈家酒肆的厨娘,所有的饭菜都是出自她一人之手。

    沈娘子,是个心灵手巧的貌美小娘子。

    她突然玩心大起,手依次拨弄过菜牌底下垂着的铜铃。

    一阵叮铃当啷的声音脆生生的响了起来,原本在仔细搜查各处的暗卫顿时被惊动了,纷纷将目光投向柜台。

    被这么多目光盯着,姚杳脸皮再厚,还是有点尴尬的,她讪讪笑着缩回了手,抬头望着那余音袅袅的铜铃。

    居德坊,谢府。

    谢良觌气定神闲的席地而坐,素白如雪的白狐皮拥着他,更显得他整个人艳丽无匹。

    他摩挲着手里的那张皮子,媚眼如丝的笑了:“送出去了?”

    阿庸在面前束手而立,沉声道:“是,公子,属下亲眼看着她们进了泾阳县才回来的。”他微微一顿,疑惑不解的问:“公子真的要放她们离开吗?”

    谢良觌撩了下眼皮儿:“那依你之见呢?”

    阿庸道:“这秘密,只有死人不会泄露。”

    谢良觌珍爱无比的轻抚皮子,笑容残忍:“我原以为她是小妹,查到最后她竟然是陈家的幼女。”他凉凉的叹气:“陈家人都死了十几年了,本公子也不忍心看她们骨肉分离,罢了罢了,就送她们团聚吧。”

    阿庸犹豫道:“公子,那么,这几日便动手吗?”

    谢良觌摇了摇头:“不,京城人多眼杂,一下子死四个人,必定会引来京兆府的注意。”他的笑冷若冰霜:“还记得我给她们的路引和户籍吗?去吧,那是我为她们选的埋骨之地,去做吧。”

    阿庸神情不变,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事,也做惯了这种事,应了声是,躬身退下了。

    静了片刻,李胜从暗影中走了出来,掠了一眼那泛黄的皮子,淡声问:“公子打算如何办。”

    谢良觌揉着额角道:“春闱要到了,京城里该热闹起来了,我们若是不添些进去,显得多么不合时宜啊。”他抬眼,笑望着李胜:“李叔儿,这事儿,就交给你了,我们筹谋多年,成败,在此一举。”

    李胜抿了抿唇:“放心,找东西而已。“

    他说的轻松,可话中的血腥之气却萦绕不绝,这件事,绝非找几个东西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沈家酒肆里灯火通明,幸而此时夜深人静,没有人看到这一幕,否则天一亮,那个热闹传遍长安城,在加上夜里沈家酒肆里的动静,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。

    这酒肆看着不大,但是犄角旮旯的地方着实不少,暗卫们还在四下里搜查,头上身上沾了不少灰尘,个个都灰头土脸的。

    姚杳看了看趴在食案上呼呼大睡的冷临江,口水淌到了鲜红色的布上,洇开一大片深深浅浅的水渍。

    她又看了看韩长暮背手而立的身影,苦笑着摇头,想不通他怎么这么能有这么好的精神头,一宿不睡熬到这会儿,居然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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