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长暮动容的道了个谢:“好,那早些歇着吧,离天亮没有几个时辰了。”

    姚杳一脸雀跃,总算是可以睡觉了,她挣扎着起身,却被韩长暮按住了。

    “你就在这里歇着吧,我去后头和汉王殿下挤一挤。”

    姚杳捏了捏袖子,拼命摇头:“不,不用了,卑职还是去客房睡吧,卑职择床,换个地方就睡不着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韩长暮阴晴不定的掠了姚杳一眼,松开她的肩头:“也好,本官也有些择床,换个地方也睡不着。”

    姚杳暗自嘁了一声,收拾好衣裳,和冷临江一同走进了夜色中。

    她抬头望天,深幽的天幕像是有些沉重,像是顷刻间便要坠落下来一般。

    她知道,今夜过后,有些事情,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改变,有些命运,在不知不觉中便走向了歧途。

    她和冷临江在客院门口分开,一人向左一人向右。

    进了房间,她点了一盏灯烛,查看了一下地上洒落的香灰,并没有印下足印,略微松了口气,又多燃了几盏灯。

    她将小杌子拿到床上,两盏微弱的灯烛搁在上头,随后插了门,放下厚重的帐幔。

    房间里极静,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她从袖中取出那枚半个巴掌大的木牌,牌子下面的铜铃被触动了,发出清脆却低幽的铃声。

    她吓了一跳,忙紧紧捂住铜铃,拿铜剪剪了下来,放到了一旁。

    有问题的不是铜铃,而是木牌。

    若不是当时韩长暮走动的步伐太大,带动了那一排木牌相互触碰,单凭这清脆的铃声,她是不会察觉到这块木牌竟然是空心的。

    她浅浅的透了口气,拿了柄刀锋极薄却十分锋利的匕首,沿着木牌侧边的木纹缓慢雕刻。

    刀刃由浅入深的刺入木牌,刚刚刺了个刀尖儿进去,她便觉得刀尖上的阻力陡然变小了。

    她挑唇一笑,果然是空的。

    刀刃微微向前倾斜,她手上极为稳当,极控制着刀刃沿着侧边上下割开,又攥紧了刀柄,不让刀尖刺入木牌太深,唯恐弄坏了里头藏着的东西。

    就这样,姚杳攥着匕首,将木牌的四个侧边尽数划开,轻轻一掰,那木牌便一分为二了。

    那木牌果然是中空的,里头放着一块玉牌。

    姚杳拿起来仔细端详,只觉格外眼熟。

    那是一块莹白透亮的玉牌,牌子中间雕刻了一朵四瓣梅花,这牌子并不是方方正正的,似乎是随意雕了一个形

    状,而玉牌的表面有几处波澜起伏。

    姚杳微微皱眉,忙从床头她临时改造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盒子,打开巧妙的机关锁,取出里头的两样东西。

    一个是制成山峦叠嶂模样的玉簪,一个是形状诡异的雕花玉牌。

    那晶莹剔透的雕花玉牌,与她从木牌中取出来的那枚,赫然相差无几,只是略小一些。

    姚杳的心头一阵狂跳,倒吸了几口气,才平静下来,将三样东西整齐的摆在床上。

    她定睛望了良久,按照顺序,将三样东西拼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果然,一如她头一次拼那玉牌和发簪时那样,这三样东西严丝合缝的拼在了一块儿,怎么晃动都没有散落。

    她仔细查看,的确是有三个极精巧而细微的卡扣,将这三样扣在一处了。

    直到此时,这枚钥匙,才算真正的完整了。

    姚杳垂眸相望,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。

    她是深知怀璧其罪这个道理的,眼下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,但以后呢,她已经深陷其中了,难保以后不会有人知道,那么,此物非但不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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