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,那瓦上荡漾起五彩的光华,仿若瑶池之水在穹顶流淌。

    这穹顶之上分明没有半点彩绘,但却被任何花样都要绚丽夺目。

    花厅的四面水色帐幔曳地低垂,春风徐徐吹过,那帐幔晃动了起来,像极了一池春水荡漾生姿。

    整个花厅被包裹在一片绿荫里,四围高树繁花相互掩映着,青石台阶的缝隙里冒出芳草萋萋,偶有鸟雀落了下来,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。

    花厅的上首搁了一张食案,下首相对着摆了四张食案,食案上已经摆上了各色吃食,冒着白蒙蒙的热气。

    除了一座莲花更漏和几架落地灯台之外,花厅里并没有再摆任何旁的装饰了,但丝毫不令人觉得简薄,反倒颇有野趣。

    包骋震惊极了,难怪世人都说汉王殿下奢靡,这可不是奢靡嘛,不说花厅里的摆设,只说这顶子上的琉璃瓦,不,那哪是瓦啊,那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。

    这个汉王殿下,是个会享受的。

    孙英看到眼前这一幕,半张着嘴,简直迈不动步子了,不,是不敢迈步子了。

    那花厅的地上铺的是素白如雪的狐皮,是要在石阶上脱了鞋,赤着脚走进去的。

    孙英低下头,看了看自己的双脚,觉得局促极了。

    他是没有想到用个饭还要脱鞋,否则今日定是要穿一双簇新的,没有破洞漏脚趾头的足衣了。

    他站在石阶上,看着包骋坦然的脱了鞋,又坦然的走进花厅,朝着谢孟夏行礼。

    又看到谢孟夏冲他招手,热络的招呼他上去用饭。

    他的脚趾头在鞋里动了动,整个人僵硬的迈不动步子。

    何彩像是看出了孙英的局促和尴尬,他贴心的走过来,低声问道:“孙仵作是要更衣吗。”见孙英愣了一瞬,又慌忙点头,他笑了,朝着谢孟夏行礼道:“殿下,小人先伺候孙仵作去更衣。”

    谢孟夏不以为意的摆手:“速去速回啊,一会儿菜就凉了,味道就变了。”

    包骋在姚杳旁边坐下,笑眉笑眼的问:“你怎么来的这么早,听说还选了

    几匹料子做衣裳,看来你这回是赚大发了。”

    姚杳挑眉微笑,十分真诚的朝谢孟夏行礼:“那还不都是殿下赏赐,赚了也是得多谢殿下。”

    谢孟夏大大咧咧的挥手,朗声笑道:“阿杳,你跟本王就不必这么客气了,待衣裳做好了,本王命人给你送过去。”

    姚杳莞尔一笑,坦然接受,没有半分虚情假意的推让:“让殿下破费了,卑职却之不恭。”

    谢孟夏却笑眯眯的瞅了姚杳一眼,挑眉嘁了一声:“你别以为本王猜不到你在想什么,你定是在想,谢孟夏你个冤大头,不坑你坑谁啊。”

    姚杳神情不变,扑哧一笑:“不敢,不敢,卑职哪敢这么想啊,卑职还想以后多从殿下这讨些好处呢。”

    谢孟夏就喜欢姚杳将想要什么都放在明面的坦荡,不禁咧嘴笑了:“说的是呢,你还要放长线钓大鱼呢。”

    姚杳笑的眉眼弯弯,明朗的笑如风飒然,坦荡荡的重重点头:“知卑职者,殿下也啊。”

    孙英收拾利落,脱了鞋走进花厅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,他微微张着嘴,觉得今日所见简直颠覆了他素日的认知,姚杳这样也太过没有尊卑了,若是深究起来,她这可是以下犯上,足可以抄家灭门了。

    他有些不自在的坐在了姚杳的对面,也不敢真的坐下去,只虚虚的坐了一个胡床角。

    谢孟夏笑眯眯的瞅了孙英一眼,点着食案上的吃食道:“孙仵作快尝尝这些饭菜,一会儿就凉了。”

    那食案上摆的尽是些孙英从未见过的菜式,换个定力不足的,听到这话,这会儿就该拉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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