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,他还是心生向往的。

    平日里韩长暮虽然也是冷肃的,可到底还是有个活人的笑模样,可今日,这活脱脱的就是个阎王啊,太可怕了。

    阎王长得再好看也是无用的!!

    他勉强出声,声音已经不成调了:“大大大,大人,您您您,您,问,问吧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很清楚,包骋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了,他再推一把,便什么都说了。

    他眯了眯眼,走到了包骋面前。

    高大的暗影从头顶落了下来,包骋不由自主的就矮了几分

    暴雨如注,越下越大,浇在瓦上地上,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巨轮碾过,竟有几分地动山摇之势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包骋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内卫司监牢的大门,滚了满身的脏污,不知道是血是泥还是受了刑掉下来的碎肉。

    他踉跄着冲到暴雨中,大张着嘴急促喘气,贪婪而疯狂的汲取新鲜的空气。

    雨水不停歇的落下来,顷刻间便将他浇了个湿透。

    他仰头望天,暴雨将四围冲刷的格外澄澈,空气也清新怡人,可他却蓦然涌出一股呕意。

    他顿时跪倒在了水洼里,手指死死的抠着青砖缝隙,一声接一声的干呕不止。

    何振福打着伞走到包骋身旁,把他拽了起来,对旁边的内卫道:“送包公子去廨房。”

    包骋冻得浑身冰凉,嘴唇发白,转头望着何振福,满目萧索:“阿杳呢?”

    何振福哽了一下,撇过头去没有说话,到底是共事了这么久,怎么会没有感情,他心生不忍,可是内卫司里铁律无情,这样大的罪过,谁说话都是没用的。

    没有等到何振福的回话,包骋怅然的低笑了一声,跟在那内卫的身后踉踉跄跄的走远了。

    他十分清楚,韩长暮会有今日这一招,定是起了疑心,即便他方才什么都没有说,他所做的一切,也泄露了自己的心虚。

    今日之事,恐怕不能简单的善了了。

    刑房里的炭盆已经熄灭了,韩长暮整个人陷在胡床里,满身的冷意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包骋到底是个文人,肯定会有几分文人的风骨的,韩长暮原本就没指望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来,可真正问了他才发现,硬骨头硬起来,真他娘的招人恨。

    好想打死包骋,怎么办?

    难怪古往今来的言官忠臣都不受圣人的待见,说话太难听啊。

    甬道里突然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,韩长暮突然回了神,僵硬的转过头,看着急匆匆走进来的何振福,声音沙哑的问:“他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何振福低头应道:“只是问了姚参军在哪?”

    韩长暮沉静了片刻,抻了抻衣袖,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雨幕中急匆匆的跑出来个男子,一身枯黄色的蓑衣被雨水冲刷的盈盈发亮,雨丝沿着他的斗笠打着旋儿砸下来。

    他跑的急促,雨靴沉重有力的砸在水洼中,顷刻间水花四溅。

    他跑到韩长暮面前,抹了一把满脸冷冰冰的雨水,脸冻得发白,双眼炯炯有神,正是浑身湿透了的孟岁隔,他沉稳的行礼道:“大人,属下等在泾阳县抓住了一个人,他自称自己叫王忠。”

    “王忠?”韩长暮挑高了声音诧异相问:“是那个王贵的亲侄子,被他收为干儿子的王忠吗?”

    孟岁隔凝神道:“属下粗略审过了,他自称是,究竟是真是假,属下已经避开外头的耳目将人带回来了,一审便知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冷声道:“带下去严审,切莫叫他死了。”

    这个雨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,不知有多少人难以入睡。

    天明时,下了整夜的雨才淅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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