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在看什么。

    李大娘赁了两间大屋,一间她的儿子李四郎住着,平日甚少出来见人,而另外一间她自己住着,还揽了打扫这处宅院的伙计,不用付房租,每月还能挣一两银子,足够他们母子二人的花销了。

    他们母子俩,已经三四年没有回过家了,家里几番来信催促,若李四郎今年仍是落第,只怕在京城是要待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她在张娣那里碰了一鼻子灰,怒气冲冲的进了房,往胡床里一砸,埋怨了起来:“那张家兄妹俩,一看就是个呆的傻的,你非要让我去跟他们套近乎。”

    书案后头坐着个瘦伶伶的男子,说一句皮包骨都是抬举他了,瘦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,细长的脖颈上托着个大脑袋,略一点头摇头,就让人胆战心惊的,唯恐那纤细的脖颈不堪重负的折断了。

    男子常年不见阳光,脸白的毫无血色,一笑恍若地狱里的游魂:“阿娘,呆傻才好拿捏,又是那么远的地方来的,死了也没人追究。”

    李大娘透了口气:“话是这么说的,可人家不接我的话茬,我能怎么办?”

    男子愣了一下:“她竟没有答应?也半点都不好奇?”

    李大娘点头:“可不是么,这么大的饵,她居然不上钩。”

    男子眯着眼笑了,脸上挂着的那层皮起了层层叠叠的褶子,像是顷刻间便要剥落下来,笑声也阴沉沉的,让人发寒:“没事,还有一日,阿娘晚间再去。”

    李大娘想了片刻,点头道:“好,我就不信那小蹄子不应承。”

    暮色飞卷,层云浮动,天暗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暮色里刮起些许细细的微风,带着不易察觉的湿气。

    道边的梧桐树被风吹动,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    暮鼓一声声的响彻长安城的上空,行人的脚步也跟着急促了起来。

    张娣做好了暮食,端到食案上,递给张岩一双干净的竹箸,笑道:“哥哥快吃,吃完去温书。”

    张岩有几分魂不守舍,飞快的划拉了几口馎饦,便撂下竹箸,抹了嘴道:“我饱了,出去转转,你早点回房睡。”

    张娣“啊”了一声,并没有察觉到张岩有什么不对劲,追着他的背影道:“哥,这都快宵禁了,你去哪啊?”

    张岩头也不回道:“我不出去,就在坊里转转。”

    风急促的吹过树

    冠,激起一阵哗啦啦的巨响,窗纸也被风吹的扑簌簌的响个不停。

    张娣又喊了起来:“哥,起风了,怕是要下雨了,你就别出去了吧。”

    张岩脚步一顿,却拿起了竖在门边上的伞,夹在腋窝下头:“我带着伞。”

    张娣叹了口气,怔怔望着张岩离开的方向,有些懊恼。

    是不是她总是催着哥哥温书,才会逼得他离家出走的。

    暮鼓响过最后一声,热闹的街巷陡然间杳无人声了,只有里坊中的一条条曲巷,还有极少的人在走动,但也都是行色匆匆的。

    天完全黑了下来,四处亮起灯盏,入了夜的长安城,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平康坊了。

    教坊使薛禄站在教坊的门口,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,走进同一间雅间。

    那两个男子,一个生的艳丽无匹,比教坊中的花娘更撩人。

    而另一个则生的健壮,下盘极稳,一双眼虽然不大,但精光四射,手上满是老茧,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。

    薛禄望着这二人的背影,双眼微微一眯,叫过最机灵的那个跑堂吩咐了几句,看着跑堂的上了楼,随后自己套了车,拿着牌子叫开了坊门,一路往皇城的方向赶去。

    不多时,内卫司里窜出来两人两马,毫无顾忌的在长街上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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