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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长暮挑了下眉,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孙英便好奇的凑了上来:“阿杳姑娘,你那书能不能借给我看看?”“......”姚杳无语了,朝孙英翻了个白眼儿,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会补刀,那里有伤戳哪里啊!!
韩长暮看着姚杳一脸铁青,顿时心头畅快不已,抿出一个狭促的笑来,弯起眉眼,一派奚落:“是啊姚参军,有这样好的书,何不带来借我们一观啊。”
“......”姚杳瞪了孙英一眼,瞪得他莫名其妙的。
就在姚杳不知道该怎么将书的事情圆过去之时,金玉急匆匆的走过来,身上的靛青色暗纹长袍上染了斑驳血迹,一身血腥气浓厚熏人,硬是逼得孙英腾腾腾后退了几步。
金玉沉着脸,脸上阴云密布,行礼道:“世子,那胡人招了。”
韩长暮利落的吐出一个字:“说。”
金玉递过去一份供词,上头按了个血手印,牙缝中一字一句的溢出一段话来:“胡人说这孩子是别人从晋昌坊送出来的,让他赶在落日前送到城西三十里外的土地庙中,那庙里的神龛上搁了二十两银子,让他把孩子放下,将银子拿走即可,别的他一概不知。”
韩长暮脸带煞气,沉声问道:“他没说是谁给他送的孩子吗?”
金玉道:“说了,是常和他一起赌钱的盛老四,属下已经派人去抓了。”
韩长暮重重一拍书案:“土地庙那里派人去了吗?”
金玉点头:“派了,”他抬头望了下天色,日头悬在正中,离太阳落山还早:“世子放心,属下派出去的都是府里的好手,定然能将接头之人抓回来。”
韩长暮点点头,迎着刺眼的阳光走出去,微微眯了眯眼,冷幽幽道:“再去晋昌坊,查查谁家丢了孩子。”
金玉应声称是。
姚杳跟在后头,苦着脸揉了揉肚子。
孙英嘿嘿低笑了两声:“你把书借给我看看,我请你吃曹家的炙肉。”
姚杳磨了磨牙,瞪了孙英一眼。
孙英不明就里的摸了摸后脑。
韩长暮听到了姚杳与孙英的窃窃私语,不禁弯唇一笑,连曹家的炙肉都打动不了姚杳,看来她果然是满口胡诌,所谓的书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。
他头也没回,突然敛尽笑意,阴恻恻的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:“金玉,以后就将饭食传到藏书阁吧,对着书用饭,肯定更香。”
漏了馅儿的芝麻汤圆,黑得吓死人,姚杳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儿。
晌午的晋昌坊,街巷中的行人渐渐少了,慈恩寺的客房中和临街的食店酒肆中,却是人满为患,吃的热火朝天的。
即便是穷街陋巷里,也要将这顿午食吃得好一些,毕竟还有一个下晌要做活。
一队衙役急匆匆的跑过街巷,身上挎着的长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。
临街的食店中,有食客听到动静,抬头看了一眼:“咦,这不是万年县衙署的衙役吗,怎么,这是,有案子了?”
边上那人夹了一竹箸菜,嘟嘟囔囔道:“快吃快吃,咱们这升斗小民的,有案子也不关咱们的事儿。”
这一队衙役穿街过巷,跑进一条污水横流的窄巷中,他们跑动的极快,脚步沉重,溅起的水花声音也响亮,惊动了临街的陋室中的百姓,纷纷探出头来左右张望。
窄巷的中间站着个四旬左右的男子,脊背微微有些佝偻,但精神十分矍铄,看到百姓们纷纷探头出来看热闹,他赶忙板起脸,严肃的喝道:“看什么看,看什么看,没见过差爷办差啊,再看,就把你们都当嫌犯给抓喽。”
一听这话,那一个个好奇的脑袋都飞快的缩了回去,只留下一条空荡荡的窄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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