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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一阵阴风掠过,吹散了聚拢在天井上方的层云,一线灰蒙蒙的阳光落下来,照在女子惨白半透的皮肤上。那一道狰狞的刀口愈发的可怖,刀口上飞针走线缝起来的暗红色图案,在流转的阳光中,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。
何登楼只看了一眼,便飞快的转过头,呕了一声:“这,这怎么切了腹还缝起来了。”
众人亦是惊呆了,绕是大家都是公门中人,见过不少血腥现场,也经不住这样残忍的场面直愣愣的冲进眼中。
不过好在这几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,还不至于吓得肝胆俱裂,直接晕倒。
静默了片刻,便听到孙英道:“大人,要将这线剪开看看吗?”
韩长暮点头:“姚参军,你先将这图案描下来。”
姚杳依言而行,不过片刻功夫,便将图案分毫不差的描在了册子上,在落下最后一笔之时,她的目光陡然一冷,找出了此前描下来的那四个符文,两相对照起来。
这用针线绣在人身上的符文,赫然正是绘制在土墙上那四个符文组合起来的。
她抬眼望着韩长暮:“大人,您看这......”
韩长暮的眼波一动,沉声道:“先验尸。”
姚杳换了验状册子过来,提笔开始记录。
孙英扶着死者的头部,仔细端详:“死者的头面部被绿矾油腐蚀过,只留下嘴唇和下颌完好,故而无法分辨长相,但从身上的皮肤光滑程度来看,死者应当是个年轻女子,年岁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。”
此言一出,万年县仵作撇了撇嘴,这内卫司的仵作也不过如此嘛,并没有比他厉害多少,验出来的都是他此前验过的。
孙英似乎察觉到了那仵作的不忿,转头看了他一眼,转过头继续验。
孙英的手拿起女子的手,沉声道:“死者的手腕,脚腕,各钉入一枚长约三寸三的三棱铁钉,钉尖透骨穿出,三道血槽都有鲜血流出来,但没有流到地上,应当是有什么东西接住了这些鲜血。”他环顾四周,冷气从唇齿间逸出来:“只怕是用这些血写了那墙上的符文。”
姚杳亦是点头,声音也有些发沉:“估摸就是用她的血写的。”
孙英继续往下验,一边说一边叹息:“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,手上也没有茧子,皮肤细滑,显然是素来养尊处优,没有做过活的,而且,死者死前没有任何挣扎过的迹象。”
韩长暮愣了一瞬:“养尊处优,在这种地方?”
孙英点头:“是,只怕她是连一条帕子都没洗过的。”
万年县的仵作听到这些话,眉头皱了皱,又舒展开来,他方才是还没来得及验到死者手,若是验到了,也一定是验的出来的。
孙英看到那仵作的神情变化,撇了撇嘴,目光下移,终于落到了女子的腹部,眉头微蹙了下,轻咦了一声:“这肚子上的花纹,”他思忖片刻,双眼陡然一亮:“大人,这女子死前是怀有身孕的。”
韩长暮吃了一惊,转头问跟进来的里长胡月:“这里住的人是有孕在身的吗?”
胡月早已被这一幕吓呆了,他木着脸点头:“是,是,看样子已经有八个月了。”
孙英手上一顿,又有些难以置信道:“可若是有孕在身,那,孩子去哪了?”
姚杳不知想到了什么,倒抽了一口冷气,头一回生了惊恐之心:“该,该不会,不会是有人剖腹取子吧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皆惊,孙英的手直抖,半晌无处下手。
韩长暮倒是神情未变,偏着头凝神问胡月:“听赵三儿说,这里住了一老一少两个妇人,你可知道他们的来历?”
胡月道:“这二人是十日前搬过来的,年长的那位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