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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德坊。谢良觌素来吃东西格外挑嘴,吃河鲜海味不能有腥气,吃豕肉羊肉不能塞牙,而素菜之类的更要有滋有味,能吃出肉味便是最妙的。
他这样的挑剔,可把府里的厨子给折磨的死去活来的,可又没胆子撂挑子不干了,毕竟他们的身家性命全在谢良觌手里捏着呢,只好每日绞尽脑汁的琢磨些新鲜的吃食,尽量不给谢良觌挑三拣四的机会。
谢良觌捏着一双竹箸,在满食案的菜品中挑来拣去的,眉头紧蹙,半晌也未见用上一口,显然是不甚满意。
边上的厨子屏息静气,浓黑的粗眉皱巴的不成样子了,双手垂在身侧,攥紧了又松开,松开了又攥紧。
他忐忑难安,还记得昨日那厨子挨了板子的样子,趴在床上疼的哼唧了半宿,吵得他险些没睡着觉。
他越想越害怕,头越低越狠,不敢去看谢良觌的脸色,不过他即便没看,也知道那张谪仙般的脸此刻是一脸菜色。
谢良觌看着挂在竹箸上的一根素菜,黄中带青,他皱了皱眉,“啪”的一声将竹箸拍在了食案上,一双波光潋滟的杏眼中闪着怒色。
厨子缩了缩脖颈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连口大气儿都不敢喘。
门外突然响起咚咚的脚步声,凌乱而急促的传到房间里,阿庸喘着粗气跑进来,蓦然跪倒在地,胆战心惊道:“公子,祭品没有出现。”
“什么!”谢良觌变了脸色,腾地一下站了起来,疾步走到阿庸面前,疾言厉色的问道:“怎么会没有出现,为什么会没有出现!”
旁边的厨子见势不对,趁着谢良觌盛怒之下没有注意到他,立马手脚并用,沿着墙根爬出了房间。
阿庸磕了个头:“属下下晌的时候便带人去了土地庙,神龛上的佩囊不见了,但是祭品却没有送过来,属下怕是有流民拿走了祭品,在土地庙四周仔细查找过了,也没有发现祭品的踪迹。”
“怎么会不见了,怎么会不见了。”谢良觌气的连连打转,脸色铁青:“是不是在你们之前有人将祭品拿走了?”
阿庸道:“公子,那土地庙极为偏僻,本身便罕有人迹。”他迟疑了一下,疑惑道:“属下回城的时候,听到城中流言纷纷,说是今日内卫司使韩长暮接回了个私生子,接回府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掩饰,坊中四邻都瞧见了,且不久之后,韩府的管家金玉便出门找了三个乳母进府,留下了两个。”
“韩长暮,私生子?”谢良觌显然没有想到看上去端方中直的那么一个人,会弄出个私生子,他眯了眯眼,神情冷然:“这个时候接回去个私生子,岂不是太巧了一些。
阿庸低下头:“是,属下也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了,但是韩府一向守卫森严,属下等无法进去探查。”
“你无法进去,有人可以进去。”谢良觌抬眼道:“把那个乳母找出来。”
阿庸应声称是,退了出去。
“内卫司,怎么又是内卫司!”直到此时,谢良觌才显露出怒不可遏的神情来,气的双目赤红:“去查,去查祭品是不是落到了内卫司的手里。”
边上边上跪倒在地,噤若寒蝉的小厮不停的磕头:“公子,公子,即便祭品落在了内卫司的手里,咱们,咱们也不可能闯内卫司将祭品劫出来啊,公子。”他的额头磕的通红一片,赤诚道:“公子三思啊,公子。”
谢良觌被怒火冲昏的头脑渐渐清明了几分,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,退了几步,退回到食案旁坐下,偏着头思忖片刻道:“去叫李胜过来。”
那小厮一个激灵爬了起来,踉跄的冲出去叫人。
不多时,李胜也脸色肃然的走进房间,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。
谢良觌对李胜颇为倚重,即便是盛怒之下,态度也尽量放的温和,心平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