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,仅能照亮灯下的一块青砖。

    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茅厕门口,在进门的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踉跄着险些栽倒在地上,手撑着地面站起来,跑进了茅厕。

    半盏茶的功夫后,他一身舒泰的走出茅厕。

    一阵夜风吹过,深幽苍穹上的浮云被吹拂的四散而去,月色洒落袭来,幽暗的巷道中倏然明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抬了下头,月色落在他的脸上,那张脸惨白如鬼,眼窝深陷,瘦的惊人。

    他挑了下唇,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,看来格外惊悚。

    翌日天明,号舍中的士子纷纷醒来,伸了个懒腰,讲究些的梳洗一番后,热了饭菜开始用饭,不那么讲究的便只漱了漱口,就着冷声用些硬邦邦的干粮。

    至于昨夜发生的那件事情,所有人都自动忽略掉了。

    蒋绅岁数大了,原本便前面,昨夜外头的动静又实在太大了,他被惊醒后,听了半宿,外头平息下来后,他便睡不着了,辗转反侧良久,直到天明时,才打了个盹儿。

    今日的朝食出乎意料的丰盛,一锅热气腾腾的鸡丝粳米粥,嫩黄色的鸡丝和雪白的粳米熬煮后,散发着浓香。

    一道什锦酱菜,一道燕窝炖蛋,一碟子山药糕,一碟子奶酥豆沙卷。

    有甜有咸,荤素搭配,比前几日的咸菜疙瘩胡麻饼的搭配,不知好出多少去了。

    蒋绅洗漱完,坐在食案前,看着满目风声的朝食,茫然又意外。

    王敬宗夹了个豆沙卷,啧啧舌:“厨子今日吃错药了?”

    阮平安咧咧嘴:“也有可能是没吃药。”

    沐荣曻瞥了二人一眼,先行盛了一碗鸡丝粳米粥,放在蒋绅的手边,恭恭敬敬道:“阁老,今日的粥熬得不错,您尝尝。”

    蒋绅点了点头:“看起来是不错。”

    沐荣曻看着蒋绅的脸色,又问:“阁老昨夜是没休息好吗,脸色看着不大好。”

    蒋绅疲倦道:“昨夜,是有些吵。”

    沐荣曻转头看了王敬宗和阮平安一眼,低声道:“昨夜,听起来是内卫司抓了几个人,动静闹得大了些,似乎还干了点儿有辱斯文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蒋绅佯装不知,轻轻“哦”了一声:“是么,本阁只听到了吵闹。”

    沐荣曻又转头去看王敬宗和阮平安,却见这二人都低着头,似乎在聚精会神的用饭,没有听到这些话,也没有任何要接话的意思。

    他磨了磨牙,含笑道:“也,不是,什么大事,似乎,就是,韩司使命人把,士子的衣裳给扒了。”

    蒋绅愣了一瞬,连脸色都没变,骤然笑了起来:“内卫司行事,倒是,有趣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句话,王敬宗和阮平安对视了一眼,不知道这个“有趣”二字该作何解释。

    沐荣曻也一时无语,不知道该如何接话。

    房间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,只听得到用饭的细微之声。

    短暂的静谧之后,门外传来敲门声:“阁老大人,韩大人来了,说是有要事跟阁老商议。”

    蒋绅愣了一瞬,看了沐荣曻一眼,沉声道:“快请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沐荣曻,王敬宗和阮平安赶忙漱口擦嘴,将朝食收拾起来,擦干净食案,站在了一旁。

    沐荣曻的官职比韩长暮高一级,而王敬宗比韩长暮低半级,至于阮平安,与韩长暮一样,都是正三品。

    照理说这三个人面对韩长暮时,是无需如此谨慎有礼的,但是韩长暮背后的内卫司实在凶名赫赫,让人不得不心生胆怯。

    刚刚将房间里的朝食收拾干净,又燃了一炷沉水香驱散异味,韩长暮三人便推门而入了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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