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涩,吐出了淬满了血腥的四个字:“自行了断。”
言罢,他不等这些人的拒绝,长剑在手中一抖,一脚踹开了门,找准了一个最容易突破的方向,飞身而去。
墙头上的护院训练有素的拉开弩箭,一阵窸窣乱响,可这些护院似乎手上没有个准头,箭矢却擦着为首黑衣人的身子,射了个空,纷纷扎在了院子中。
为首的黑衣人大喜,手上的长剑挥的风驰电掣,残影不断,硬是在墙头上破开了一道口子,转头大喝:“快走,快。”
院子里的四个人紧追而至,眼看着为首的黑衣人已经跃下了墙头,四人大喜,聚起一口气,追了过去。
原以为就此便可以逃出生天了,谁想到刚刚破开的口子,却又被护院飞快的堵上了。
犀利的箭矢簌簌如风,这下子护院手上可算是有了个准头,箭箭都例无虚发,穿透了这四个人的手足。
而与此同时,四个人周身倏然炸开几团暗紫色的烟雾,这烟雾无孔不入,四个人脑子骤然昏昏沉沉,身子重重的砸在了院子中,浑身软绵无力,连咬破口中毒牙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为首的黑衣人踉跄着跑到曲巷中,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,他回头一看,黑漆漆的夜色中看不到半个人影。
他的心顿时往下一沉,悲痛欲绝的定定望了韩府一眼,眼中狠毒之色一闪而过,聚起一口气,没命的疯狂掠过夜色,纵过坊墙。
他的脸色发白,心神蹦的极紧,全神贯注的躲避满城巡查的骑卒和暗哨,却没有留意到有一道若有似无的黑影,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他的脚步。
他穿过蒙蒙的夜色,赶回了居德坊的宅邸,他白着脸仰头望着门匾,胆战心惊的吁了口气。
原以为是一桩手到擒来的差事,却不想竟然办砸了,还折进去了四个兄弟。
四个兄弟若是都死了,倒也一了百了了,可若是有一两个活口,是万万扛不住内卫司的手段的。
若是骨头软,说了不能说的隐秘之事,他,和他身后其他的兄弟,都难逃罪责。
他踟蹰片刻,还是伸手敲了敲门。
吱呀一声,角门拉开一道窄窄的缝隙,他毫不迟疑的闪身进去。
跟在他身后的那道黑影趴在坊墙上,见到角门关上,再无人出来,他才趁着夜色掩映,几个纵跃起落,折返而回。
韩府中闹腾了半夜,贡院里也没有安静多久。
就在那个灵巧的身影刚刚摸到印坊的院墙时,西侧号舍里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嚎叫声:“杀人了,杀人了。”
话音震得贡院外头的树冠哗哗作响,歇在树冠里的宿鸟受了惊吓,扑簌簌的冲天飞走了。
四角岗楼里的兵卒被吓得探出头来,印坊外的北衙禁军扑通扑通的往外跑。
那灵巧的身影吓了个踉跄,扶着院墙才站稳了身子,眼看着北衙禁军都被惊动了,自己算是没有机会摸到印坊里了,百般郁结的叹了口气,垂着头猫着腰往回走。
一边走还一边碎碎念叨。
也不知道是谁的嗓门这么大,都快吓死人了。
杀人了有什么可怕的,谁还没见过个把死人啊。
杀人了,杀人了,那人陡然清醒了过来,这是贡院啊,贡院里有人被杀了,这是要把天都捅个窟窿啊。
那人不敢念叨什么了,飞快的掠过暗夜,往西侧号舍跑去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