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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叹了口气,掉头下了楼。

    走出了明远楼,被带着暖意的夜风一吹,他骤然一笑,转头看着三楼亮起灯火的窗户,微微挑眉。

    姚杳宽了外裳,踢了鞋子,只穿了中衣,懒散的摊在胡床上嗑瓜子。

    突然听到窗外有响动,一道绰约人影映在了玻璃窗上。

    她头都没回,一把瓜子壳便扔了过去,砸的玻璃窗噼啪乱响:“三哥,大半夜的你爬姑娘家的窗户,还有没有点江湖道义?”

    窗外那人没有作声,推开了窗户,跳进房间,坐在对面的胡床上,上下扫了姚杳一眼:“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,哪有半点像姑娘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姚杳嘁了一声,把瓜子壳扔到金忠身上:“我不像,你像。”

    金忠不以为杵,反倒笑眯眯的点头,捏着嗓子假声假气道:“若换上女装,我可比你像个姑娘。”

    姚杳明目张胆的做了个呕吐的动作,斜着眼睛望着金忠:“三哥,什么事儿能劳动你堂堂的指挥使大人亲自赤膊上阵啊?”

    金忠伸手敲了一下姚杳的额头,怒其不争道:“还不是因为你,在韩长暮面前露了怯,义父怕你应付不来,才派了我过来帮你。”

    姚杳心虚的抿了抿嘴:“是是是,都是我大意了,谁能知道他一个武将,竟然是个筛子成了精,全是心眼儿。”

    金忠嘁了一声:“他是武将,是筛子成了精,那你是什么,你可别忘了,你也是武将出身,心眼儿也不比他少。”他语重心长的劝道:“小七啊,你心里要有个底儿,你是圣人的人,只忠于圣人,不管做什么事,只要是对圣人尽了忠,就都不必惧怕韩长暮。”

    姚杳知道金忠是一心为她好,她重重点头:“是,三哥,小七记下了。”

    金忠又敲了姚杳的额头一下,不放心的继续念叨:“光记下没有用,要做到才是,你切不可心虚,再露了怯。”

    姚杳点着头,把金忠推到窗户底下,笑眯眯的轰他走:“知道了知道了,三哥,你再这么劳心劳力下去,眼角就要长皱纹了,就不漂亮了,就不是禁军第一美男子了。”

    金忠气极反笑,连连摇头,从袖中取出两个佩囊,塞到姚杳手里:“药,你备着。”他又塞了一包响箭给她:“若有紧急之事,你不方便露面,便用此物联系我,我会接应你的。”

    姚杳心中骤暖,神情动容,拉了拉金忠的衣袖:“三哥,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金忠反手握住姚杳的手,笑着拍了拍,叹了口气:“你好好的,义父和我们这些做哥哥的,才能放心。”他翻身跃出窗户,留下一句:“行了,关好窗户,早点歇了。”

    一夜无话,次日晨起,用过朝食后,士子们按照头一次入场的方式,点名进入贡院。

    一切如之前一样,没有任何变化,只是禁军和内卫搜身变得更加严格了,几乎要将士子们扒光了,惹得士子们个个沸反盈天,若不是因为惧怕禁军和内卫手上的刀剑,这些人就要开骂了。

    不出所料的,这次士子入场,东西号舍中已不像前番那般都住满了,而是空出来了十几个房间,其中有死去了李成,还有自觉第一场作答不佳,而放弃了剩下两场的士子。

    至于那个夏元吉,他倒是神情泰然的再度入了场。

    而那几个发现了记号的号舍,也都住满了士子,这几个号舍,自然也是禁军和内卫严加盯守的地方。

    韩长暮站在高高的明远楼三楼,看着飞虹桥上,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尽,东西号舍中渐次住满了人,他转头对孟岁隔道:“去请姚参军过来。”

    白日飞快的过去,公事厅中难得的安静,没有人说笑,更没有人走动,所有人都对着案头上满满的考卷叹息。

    这种没日没夜罚抄的日子,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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