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,这,这,这个“嗨”字是啥意思,是要杀了他的暗号吗?
还未等他回过神来,四围突然亮起烛火,将雪洞白墙照的烛影婆娑,整个房间亮如白昼。
他有些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刺目烛火,眯了眯眼,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脸。
“这么怕见人,看来是熟人啊。”曳地的帐幔深处传来人声,惊得他陡然回身。
只见帐幔被慢慢撩开,韩长暮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,一双深眸似笑非笑,淡淡的杀意恍若秋日里的瓦上霜,淡薄却无处不在。
“你,你们,你们设套害我。”他慌乱不已,步子踉跄着在房间里打转后退,却发现退无可退。
“我们,看来李颉李郎中对我们很熟悉啊。”韩长暮冷笑着走过去,在李颉那张不算年轻的脸上巡弋了一眼,似笑非笑道:“可本官记得,从前本官从未与李郎中打过交道啊。”
李颉脸色没变,看上去十分镇定,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,昭示了他的心里没那么镇定,垂下眼帘道:“下官,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。”
“不知道本官在说什么。”韩长暮嗤的一笑:“那不如李郎中说说看,怎么大半夜的,你跑到孟总旗的房间来了。”
李颉张口结舌的“我”了半晌。
韩长暮继续冷笑:“李郎中喝多了?睡蒙了?才会走错房间了?”
李颉赶忙点头:“对,对,对,下官有梦游之症,这才会擅闯了孟总旗的房间。”
韩长暮挑眉轻轻“哦”了一声,尾音挑的戏谑:“那李郎中这梦游之症还真是奇特,竟能躲过三楼驻守的内卫,看来李郎中醒着的时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,可睡着的时候,却是个武艺超群的高手啊。”
李颉被韩长暮步步紧逼,逼得没了退路,他笨嘴拙舌的,只恨爹娘给他少生了一条舌头。
姚杳靠坐在窗棂上,看着李颉狼狈不堪,她失笑摇头。
也不知是韩长暮太过牙尖嘴利,还是这李颉太过缺心眼儿,竟会被韩长暮给绕晕了,也是倒霉啊。
韩长暮脸上的笑意更加森然了,朝李颉的身后淡声道:“你们三个过来,让李郎中知道知道,本官到底在说什么。”
“是。”姚杳挑眉,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是,从窗棂上跳了下来,撸了撸衣袖走到李颉面前。
李颉往旁边一看,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人,也阴恻恻的笑着,走了过来。
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,这房间里的四个人,有三个他都很熟悉,打过几次交道,都没占到什么便宜。
他心生不祥,落在这样如狼似虎的一群人手中,他怕是没什么好下场的。
正忐忑不安,想着脱身之策时,他只觉得头皮一痛,发髻被人抓到了手中,随手双手被人反剪在了背后。
姚杳那张笑眯眯的脸怼在了李颉的眼前,伸手在他的脸上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。
何振福端了一盆水,也笑眯眯的站在了旁边。
李颉觉得自己陷入了笑面虎的窝里,这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,可笑里都带着刀,刀刀要人命。
他的后脑突然被人沉沉按了下去,按到了那盆水里。
窒息的感觉深深攫住了他的心神,他的腿不由自主的踢踹着,疯狂的挣扎起来。
孟岁隔死死钳住他的胳膊,惊讶道:“大人,李郎中一个年过半百的文官,力气竟然这样大,卑职险些按不住他。”
韩长暮十分配合也做出一脸惊讶:“是吗,那这位李郎中还真是天赋异禀啊,孟岁隔,你可要按住了啊。”
就在李颉快要坚持不住,以为自己濒临死亡之时,他的头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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