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试的第三场的最后一日,士子们依旧在黄昏时分交卷离开贡院,贡院里顿时清净了许多,只留下了明远楼中的众多官员,还在没日没夜的誊录考卷。
天已经完全黑透了,白日里又下了一场雨,四下里冲洗的清澈纯净。
入了夜的空气格外清新,站在高高的明华楼三楼,伸出窗外的手上,像是掬满了一捧璀璨的冷月星辉。
半开的窗送进微醺的春风,韩长暮难得清净下来,吩咐孟岁隔整治了一桌好菜,还将御赐的酒给舀了一壶出来。
孟岁隔提着食盒推门而入,闻到满室酒香,他在门口足足愣了一瞬,抽了抽嘴角,诧异无比的惊叹一声:“大人,您这是怎么了?”
韩长暮懒散的歪在胡床里,难得的一脸倦容,疲惫道:“累了。”
孟岁隔跟着韩长暮已有十几年了,也曾跟着他征战沙场,那几年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,几度生死之间,却也没见过他面露这样的疲惫之色。
看来这累心跟累身,是两种累法。
他心疼极了,赶忙斟了一盏酒递给韩长暮:“那大人多喝两杯。“
韩长暮扑哧一笑,伸手敲了一下孟岁隔的额头:“臭小子,一醉解千愁吗?”
孟岁隔嘿嘿直笑。
韩长暮点了点对面的胡床:“坐下,一起喝点。”
“诶,好。”孟岁隔也不扭捏推让,坦然的坐下来,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。
这就刚喝了一杯,门便被人叩响了。
韩长暮吁了口气,叫了敲门之人进来。
姚杳走进房间,便闻到了浓郁的酒香,她皱了皱眉,掩饰住惊诧的神情,行了个礼:“大人,灶房有动静了,有人给余庆递了消息,明日上晌送菜过来时,有人来拿腰带。”
说着,她将手指宽的一张字条递给了韩长暮。
字条上只写了简单的三个字:“次晌菜。”
韩长暮摸了摸那字条,字条被油腥染透了,两指间摸了一把肉馒头的味道,他微微蹙眉:“这字条是从肉馒头里发现的?”
姚杳点头:“是,今日的暮食是肉馒头,余庆和其他几位官员是到灶房用的饭,这张字条就是余庆从肉馒头里发现的,当时他背过旁人,将这字条给了下官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