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掖庭消失了。

    一个无足轻重的,年仅七岁的小宫女,究竟背负了什么样的秘密,要人费尽心机的销毁掉她此后存在的所有痕迹。

    欲盖弥彰罢了。

    韩长暮也有些累了,姚杳平日里看着傻乎乎的有点缺心眼儿,嘴比脑子要快一些,可遇到要紧事儿,她就像个刺猬,没处咬没处下嘴,难对付的很。

    他摆了摆手,看到她就火大,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,有力使不出,还是让她走吧,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,怕再这样问下去,他会忍不住掐死她。

    入夜后,船行的慢了下来,黑漆漆的山峦,暗沉沉的水光,都在窗外慢悠悠的晃过。

    韩长暮翻窗而出,扒着船体外墙横着攀援几下,轻轻推开一扇窗。

    他整个人都挂在窗棂上,探头向房间里看了看。

    房间里没有燃灯,月光落里头,亮光微弱,照着胡床上细细弱弱的身躯。

    满头乌发散着,落在胡床沿儿下,薄薄的锦被搭在身上,勾勒出起起伏伏的线条。

    韩长暮翻身而入,轻巧无声的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胡床上的少女,转身往青瓷香炉里添了一炷香。

    浅紫色的薄烟穿过细细碎碎的月光,似有若无的升腾而起。

    少女的眉心痛苦的蹙了蹙,像是沉沦在梦魇中。

    韩长暮拿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青色叶片,放在唇边吹了起来。

    那声音极低,呜呜咽咽的不成曲调,像是夜风,刮过窗棂。

    少女紧蹙的眉心揉开了,发出一声松弛的闷哼。

    韩长暮嘴唇一动,叶片被卷入口中,嚼了嚼,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嘴唇没动,却传出轻悠悠的声音,像是从胸中传出来的魔音:“你是叫姚杳吗。”

    少女双目紧闭,额头上渗出汗珠子,浸湿了鬓角,像是说梦话一般,低低唔了一声:“是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身姿不动,夜风从窗户闯进来,掀的他的衣裳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悠悠荡荡,和夜风应和着:“你是掖庭罪奴吗。”

    少女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,气息平稳的吐出梦魇般的一个字:“是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继续问:“你是十六卫吗。”

    少女一派沉浸在梦境中的平和:“是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停了一下,问出了他想要问的重点:“你是死卫吗。”

    少女没有片刻停顿的平和道: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微微蹙眉,心生疑虑,莫非真的是他猜错了。

    他凑近了少女,仔细看了半晌,的确睡得极熟,没有醒来的迹象,也没有装的模样。

    他按下疑虑,继续问:“你认识李玉清吗。”

    少女依旧情绪平静,没做思量:“认识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松了口气,继续问:“李玉清去哪了。”

    少女没停,双目紧闭,平静如昔: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噎了一下,睡着了还这么能气人。

    他郁结的叹了口气,睡着了嘴还这么严,看来是问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他默默灭了那炷香,把香灰倒到窗外,迎风飘散,飘的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随后清理掉他来过的痕迹,无声的翻窗出去。

    就在窗户关上的转瞬,少女突然睁开了眼,眼中精光一闪,没有半分迷糊的睡意。

    她望着韩长暮消失的方向,冷笑:“失魂香,用在我身上问话,太浪费了吧。”

    这几年,朝廷与突厥几次大战,夺回了突厥盘踞的伊吾旧路,高昌国上书修好,年年纳贡,朝廷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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