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左一右扶住了永安帝,连拉带拽的,将他拉了起来。

    永安帝的身子晃了晃,紧紧抓住小道童的手,才勉强站稳了。

    这四日里,他只喝了一些晨露煮的茶,没有进过一口吃食,这陡然一站起来,眼前一黑,险些又栽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他死死抓住小道童的手,气喘吁吁的问:“仙师,可,可出来了?”

    小道童摇了摇头:“陛下莫急,成丹有早有晚,仙师早有成算。”

    话是这样说的,永安帝也知道隔了一道铁门,他再怎么着急也于事无补,最好的法子便是静心以待。

    可他静不下来心,他甩开小道童的手,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。

    不行,头晕!眼花!腿软!他需要仙丹救命!

    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晕倒过去时,炼丹房的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,滚滚热浪扑面而至,随后两个穿着整齐的靛蓝色道袍的男子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走在前面的那个迈着四平八稳的方步,五旬出头,身形微胖,细眉细眼薄唇,带着微微的笑,皮肤光滑而有弹性,下颌蓄了花白的长髯,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。

    而走在后头的那个约莫二十七八岁,生的浓眉大眼,身姿清隽,比前头的男子更有仙风道骨的气质。

    永安帝看到这两人走出来,顿时头也不晕了,眼也不花了,腰也不酸了,腿也不疼了,健步如飞的迎了上去:“清远仙师,仙丹可成了?”

    走在前头的男子稽首道:“陛下,仙丹已成,贫道幸不辱命。”

    说着,身后那个年轻点的男子恭恭敬敬的递过来了一只锦盒,方方正正的盒子里衬着一块明黄色的锦缎,锦缎中卧着一枚深棕色的丹药,不过拇指大小,上头闪着淡淡的荧光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
    永安帝大喜过望,伸手便把丹药抓在了手中。

    他刚刚将丹药放在唇边,便听到一声地动山摇般的“轰隆”巨响,震得整座清虚殿都剧烈的晃了晃。

    还未及回过神来,一股热浪呼啸着从炼丹房狂涌而出,如同飓风一般,将炼丹房那两扇铁门掀翻在地,发出“砰砰”的巨响。

    随后这股热浪以破竹之势,在清虚殿中狂扫,

    永安帝几人在飓风中站立不住,摇摇摆摆,热浪在皮肤上一滚,便起了一串刺痛的水泡。

    “仙师,仙师,这是,这是怎么回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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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。”永安帝目瞪口呆的看到价值连城的金丝楠木供案被热浪掀翻在地,上头供着的三清像噼里啪啦的摔成了碎瓷片。

    那名叫清远的男子在热浪中艰难的爬了两步,惊惧异常的望着已经布满裂痕的梁柱,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:“陛下,陛下。”

    话音方落,东侧的巨大烛台倾倒下来,正好砸在了个小道童的身上。

    那小道童惨烈的哀嚎了一声,欲灭的烛火引燃了他身上的靛蓝色道袍。

    烈焰迎风见长,灼烧的皮肤滚烫刺痛,小道童惨叫哀嚎声声,扭动着身子想要扑灭身上的熊熊火焰。

    可他的身上死死压着一座沉重的烛台,他根本无力挣脱,挣扎了不过片刻功夫,他便没有了动静。

    炼丹房里又传来几声巨大的爆裂声,几乎将大半个清虚殿都掀翻了。

    一缕缕火焰引燃了蒲团帐幔,明亮的火光骤然大作,火借风势呼呼作响,沿着立柱墙面飞快的烧响了横梁。

    永安帝用尽全身力气,爬到紧闭的殿门后,大力拍门,肝胆俱裂的呼喊:“救驾,救驾,快救驾啊。”

    高辅国站在清虚殿外,在丹炉爆炸发出第一声巨响的时候,他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,吩咐了边上的小內监,去传羽林军,快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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