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    前头的姚杳勒马而立,为了方便办差,她特意扮了男装,一身暗青色胡服,长发用同色发带紧紧束在头顶,从背影看当真是个清朗少年。

    她转身大声的讥讽笑道:“姓包的,是你自己要跟来的,你就得凭本事跟上,跟不上你趁早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言罢,她一夹马腹,重重一甩马鞭,啪啪两声鞭响直冲云霄,姚杳这一人一马转瞬便冲入了茫茫的官道深处。

    包骋一脸苦笑,狂甩马鞭紧追不舍,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头的姚杳渐渐化作一个小黑点。

    这条官道素日里往来繁忙,商队行旅皆是匆匆而来,匆匆而去,看到这一前一后绝尘而去的两人两马,纷纷侧目,惊诧不已。

    跑马跑成了一阵风,还险些将人掀翻在地,这么嚣张跋扈的行径,只有那种目高于顶的大户人家的豪奴才干得出。

    这些人这样看着,这样想着,便面露鄙夷之色,鄙视的目送二人远去。

    艳阳高照,纵马疾驰了很长一段路后,便有些人困马乏,姚杳口渴的厉害,她在马背上直起身子,极目远眺,看到了掩映在巨大的榕树树荫之下的茶棚。

    长安到梁州城的这条官道素来繁忙,养活了沿途的许多个村镇中的村民,百姓傍路而生,各色时鲜蔬果和茶水点心源源不绝的送到官道沿途叫卖,沿途的茶棚也鳞次栉比,一间挨着一间。

    茶棚多了,竞争也就激烈了,各家茶棚招数尽出,这条官道也就更加的热闹兴旺了。

    可是今日的情形却有些奇怪,姚杳发现这一路行来,十之八九的茶棚都是空的,没有煮茶,更没有人喝茶。

    姚杳勒马立在树荫下,看到极远之处的那座茶棚,隐隐约约有炊烟升起。

    她咽了两口口水,催马一路急行。

    那处茶棚的位置不太好,位于深入官道四十里的地方,平时人并不十分多,虽然经营了十来年,但始终半死不活。

    姚杳赶到近处,看到炊烟从茅草棚顶逸出来,在半空中袅袅散开。

    几根手臂粗的暗黄色斑驳竹竿撑起了歪歪斜斜的棚子。

    道旁植了四棵榕树,巨大的树冠连成了片,

    凝翠碧叶密密匝匝的,挡住了直直洒落的炙热阳光,投下巨大的树荫,正好将三张残破的食案和条凳笼罩其中。

    姚杳还是两年前来过一次这个茶棚,现下一看,两年来,这些破烂的家伙什儿,一点都没有变。

    不过破旧是破旧了些,但是收拾的干净利索,她两年前途经此地时,食案上还摆了清洗干净的空酒瓶,酒瓶里斜倚一枝烂漫山花。

    但是这次过来,茅草顶子和斑驳竹竿仍是摇摇欲坠,而食案条凳还是一如往昔的破旧,而食案上的空酒瓶中的山花却不见踪影。

    姚杳挑眉,这个时节,山里正是花开正艳的时候,大丫和二丫怎么会不采花呢?

    她满腹狐疑的在茶棚前头翻身下马,将缰绳拴在树干上,一眼望过去,三张食案旁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她皱了皱眉,随便找了个空地儿坐下,扬声道:“婆婆,来一壶桂枝水。”

    清凌凌的声音落下不久,便有个七八岁的稚嫩小姑娘,梳着两个揪揪,提着一只提梁铜壶,艰难的搁在了食案上。

    姚杳笑着拽了一下小姑娘的小揪揪,从佩囊里拿出一颗琉球糖,放在她的手心里:“二丫,怎么是你送水出来啊,大丫呢?”

    二丫嘴里含着琉球糖,说话有些不大清楚,嘟嘟囔囔的:“婆婆,婆婆说,大丫,嫁人了。”

    姚杳愣了一下,左右一看,既没有看到大丫,也没有看到婆婆,正要继续再问些什么,却见包骋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,整个人在马背上晃动的厉害,几乎要一头栽到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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