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韩长云“嗝”了一声,止住了哭,泪水涟涟的抬眼看着书生。
书生咧嘴笑了笑,将羊脂玉佩装回佩囊,扔到韩长云的面前,和和气气的笑道:“两条路,一条送信去京城,让韩长暮来救你,另一条,”他话音一顿,捻着长髯,望了眼窗外:“这嘉陵江里有一种鱼,吃了人肉,鱼肉才格外鲜美,一两千金。”
两名提刀大汉听到书生这话,晃了晃手上的大刀,快步走到了韩长云的身边,做出要来拉扯他的架势。
韩长云哆嗦不停,月白色的衣摆被黄色的水渍给浸透了,散发着诡异的骚腥气。
两名提刀大汉皱了皱眉,嫌弃的直撇嘴。
这他娘的韩王的头顶都要长草原了吧,是谁给他生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种。
韩长云嗷的叫了一嗓子,一把抓住那佩囊,声音颤抖的哀求不已:“我写,我写,就韩长暮去信,让他来救我,好汉让我怎么写,我就怎么写,绝无二话的。”
两名提刀大汉顿时往两边撤了几步。
韩长云只觉得周身的压迫之感消散了不少。
书生慈眉善目的满意一笑:“这就对了,来,给七爷上笔墨,我来说,七爷来写。”他看了眼提刀大汉:“七爷可要听清楚了,要按照我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写下来,我这位兄弟的刀,不光能砍人,还能剁手。”
韩长云拖着湿淋淋的中衣,那气味都快把他给熏晕了,他也快把头给磕破了,此时的他顾不上什么风骨面子,只想赶紧离开这三个活阎王:“我写,我写,保证一字不差。”
夜色幽深,残月如钩,两岸的山林起起伏伏,如同一只只无声伏地的暗兽,随时准备一击而中。
江面上连波澜都细碎静谧了下来,楼船的起伏也跟着轻缓了,底舱里的人都扛不住了,互相依靠着睡的昏昏沉沉,身子随着船体一同微微晃动。
谢孟夏靠着冷临江的肩头,睡得正沉,还轻轻打着呼噜。
冷临江靠在墙壁上,似睡非睡的闭着双眼,不知听到了什么动静,眼皮儿微微动了两下,突然睁开眼,目光如炬,望向了舱门的方向。
程朝颜早在冷临江惊醒过来前,便已经直起了身子,手不露声色的握住了衣袖。
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最后停在了舱门外,整个船体都十分的厚重,很有隔绝声音的妙用,将那脚步声隔绝的并不十分明显。
谢孟夏慢慢直起身子,望向同一个方向,低低问了一声:“两个人?”他叹了口气:“那肯定不是来救咱们的。”
冷临江哑然失笑,微微摇头:“或许是来杀人的呢?”
谢孟夏瞥了冷临江一眼,讥讽的哼了一声:“你别吓我,我胆儿小,一会儿再把我吓尿了,你给我洗衣裳啊。”
冷临江:“......”
几句低语的功夫,船舱的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,来人手里似乎提了一盏灯,幽暗的光斜进船舱里。
“进去,老实点。”舱门外传来一声厉喝,随即一个人被推进了船舱。
灯影下,那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,适应了船舱的黑暗后,他环顾了一圈儿,直奔冷临江三人蜷缩的地方而去。
他湿哒哒的中衣滴了一路的水,诡异的气味儿在船舱里盘旋凝聚。
听到动静后醒过来的姑娘们纷纷尖叫一声,躲开那人的脚步,往两边散开,硬是给他留出一条窄窄的道来。
船舱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,原本没有被开门声吵醒的姑娘,此刻也醒了过来,茫茫然的望了望四周,见那人离自己八丈远,便翻个身儿继续睡去。
谢孟夏朝来人抬了抬下巴:“看见没有,吓尿的人来了。”
冷临江满脸晦气,磨了磨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