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了:“说得好像扒了韩大人裤子的不是殿下你似的。”

    谢孟夏:“......”

    天色一寸寸的暗了下来,屋子里没有燃灯,只有一扇极小的窗户漏进暗淡微弱的阳光,明灭不定的迷蒙昏光中,沉睡的姑娘中,有人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,紧闭的眼皮儿也颤巍巍的抖了抖。

    程朝颜转头嘘了一声:“有人要醒了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赶紧最后追了一句:“久朝说顾辰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姚杳满脸茫然,顾辰回来了,回来了就回来了呗,他还能一个人直捣山寨,全歼水匪?

    程朝颜退回到了冷临江几人中间,和姚杳相互依靠着,也佯装睡着了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功夫,对面的姑娘便三三两两的醒过来,睡眼惺忪的看了看了彼此,但都没有多想,只以为自己都是累极了,才会睡得这样沉。

    “好冷,这也没有床被褥什么的,冻死个人了。”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紧了紧衣领,冻得哆哆嗦嗦的,很是难捱的样子。

    一个脸色蜡黄,瘦伶伶的姑娘咳嗽了两声,虚弱无力道:“冷倒是不怕,就是怕没饭吃,我饿了。”

    一个高个子姑娘看了看左右:“我也饿了,都这么晚了,怎么还没人送饭来?”

    窗外暮色茫茫,寒津津的山风倏然吹来,呜呜咽咽的在院子里打转徘徊,就像这些姑娘刚来时的哭声似的,听起来悲悲切切,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打破了院子的平静,震耳欲聋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姑娘们纷纷站起身,扑到窗口和门前,惊恐的望出去。

    姚杳抬头看着窗外。

    十几个水匪提着几个木桶,热气从盖子和桶沿的缝隙中钻出来。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,这个味儿,她都不用看,便知道那木桶里都装了点什么。

    一如前几日送饭时的情形,水匪们并没有打开门,而是在窗户底下粗声大嗓的吆喝:“吃饭了吃饭了,都过来拿饭。”

    又怕又饿的一整夜,早已经虚弱的脱了力的姑娘们,顿时来了精神,一窝蜂的冲到窗户下,也顾不上仪态风姿什么的了,纷纷伸长了手要一碗饭。

    水匪们将盛好的饭从窗户递进屋子里,放在伸过来的手中。

    果然不出姚杳所料,还是那一碗清汤寡水的野菜馎饦。

    谢孟夏端着碗,看着碗里倒影出来的自己的人影,长吁短叹:“这怎么吃啊!这是人吃的吗......”

    冷临江挑了一竹箸,亦是摇头一叹:“不吃要而死,吃了要恶心死,”他的手肘捅了一下姚杳:“诶,哪个死法好看点?”

    姚杳呼噜呼噜吃完自己手里的馎饦,又拿过冷临江手里的那碗,一本正经道:“饿死吧,瘦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按了按饥肠辘辘的肚子,又把碗抢了回去,屈指敲了一下姚杳的额头:“你傻啊,活着不好吗,干嘛非要选死!”

    说着话的功夫,谢孟夏已经长吁短叹的吃完了那碗馎饦,吃的一脸菜色,生无可恋。

    他看到冷临江手上的那一碗还没动过,便伸手去抢:“你不吃就给我吃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以迅雷之势把馎饦吃了个干净,一抹嘴笑了:“美得你。”

    不止是冷临江和谢孟夏觉得这馎饦无法下咽,这屋里的姑娘虽然并非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,但面对这样一碗馎饦也是愁眉苦脸的,一口一口吃的极为艰难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水匪们又来了一趟,送了桶净水进来。

    这样难得的一桶水,自然是紧着冷临江和谢孟夏二人先用,有几个不开眼的姑娘跃跃欲试,皆被程朝颜一记眼风横过去,便吓得脸色煞白,畏畏缩缩的躲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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