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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真?那必须去。”姚杳顿时来了精神,掀开被子跳下了炕,利落而不慌张的洗漱,对着铜盆里微微荡漾的净水把发髻束起来,披上暗青色胡服,勒好腰带,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,兴冲冲的往外走。
“诶,你。”顾辰摇头失笑,跟了出去:“大人不给你涨俸禄都对不起你这颗操碎了的心。”
姚杳挑眉,是浓浓的八卦之心好吗。
她转头笑问顾辰:“昨夜赵应荣都快哭晕过去了,你都没给他一句瓷实话,他怎么就对你这么言听计从了呢?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?”
顾辰用手抿了抿鬓边,眼角得意的飞扬,双眼亮晶晶的:“这话说的,什么迷魂汤,还孟婆汤呢,你别忘了我可是顾神仙,能把他那发黑的印堂给洗白喽,他能不对我死心塌地的吗?”
“死心塌地,还以身相许呢,你个妖道。”姚杳嘁了一声,走过了顾辰的身边,走到了阳光下。
临近晌午了,阳光正盛,驱散了山里阴冷的气息,暖阳穿过层云树林,清风徐来,树影飘摇,空气清冽旷然的令人心头一震。
顾辰追上姚杳,撇嘴讥讽道:“你这是嫉妒!”
姚杳嗤的一笑:“你高兴就好。”
午食果然如二人所愿,摆在了正厅的三层台榭上,帐幔随风起起落落,露出布置绮丽的楼阁,倒是有几分京中世家大族宴请时的豪奢。
姚杳和顾辰站在厅堂的正门前,还没上楼,便已经闻到了肆意流淌的浓郁酒香。
二人抬头看了看那足以令人惊艳的台榭,别有深意的相视一笑,齐齐上楼。
台榭中已经有几个男子或坐或立,看到顾辰二人到了,薛绶赶忙迎上前来,一一介绍。
“师叔,小师姑,这位是二当家李长明,这位是三当家窦威岐,这位是寨主的长子赵浮生赵大公子。”
姚杳跟着薛绶的介绍一个一个的望过去。
二当家李长明和三当家窦威岐都没什么特殊之处,都与寨主赵应荣一样,从长相到打扮都是一脉相承的土匪苗子,一看就知道祖传的手艺是打家劫舍,只是从这三个人的名字看来,这三个人的确是异姓兄弟,没有任何血缘关系。
姚杳掀了下眼皮儿,飞快的掠了那赵浮生一眼。
二十来岁的年纪,正是青涩莽撞的年岁,可他的双眼中却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老成持重。
眼波流转,便是算计。
赵浮生察觉到了姚杳在打量他,转头目光审视的一扫,正对上一双清凌凌的杏眸。
姚杳的偷窥被人撞破,受了惊吓一般红了脸,干干净净的杏眸弯了弯,露出一抹清澈又羞怯的笑。
赵浮生顿时戒心尽去,摇头哑然失笑,这还是个孩子呢,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,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,搞得他草木皆兵的。
姚杳低垂了眼帘,暗自一笑,这姓赵的倒是比他爹的心眼多,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糊弄的。
几个人相互行礼寒暄,各自落座不久,便有水匪面带殷勤的笑走进来,殷勤的上酒上菜。
姚杳垂眸一看,今日的午食很有些意思。
今日的午食跟昨夜的暮食全然是两个风格,没有了世家大族宴请时的精致,粗陶盘子里堆砌满了半肥半瘦的大块肉,浓油赤酱,红彤彤的。
酒也换成了辛辣刺激的烧刀子,食案上也没有摆着酒盏,而是开了酒坛的泥封,整坛酒直接搁在食案上,浓郁的酒香熏的人心头沉甸甸的。
整桌饭菜看下来,满眼的大鱼大肉,不见一根青菜丝,一股妥妥的山寨土豪风,看着就犯腻。
这帮水匪是要灌死他们吗?
姚杳啧啧舌,按理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