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名水匪飞快的冲下了楼,却没看到姚杳和包骋的身影,二人面面相觑,怔了片刻,终究没敢就这样上楼复命,便沿着返回客房的那条路一路追了过去。
小路两旁荆棘丛生,人走过去,一个不慎,尖长的利刺便会割破衣裳刺破皮肉。
但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个个神情焦急,步履匆匆,丝毫没有躲避身边尖利的荆棘刺,押着不停挣扎的韩长云,一刻没有停歇的往寨子深处走去。
李长明和窦威岐一前一后的走在末尾。
李长明的脚步极重,颇有地动山摇之势,他晃着小山一样的身躯,擦过小路两旁的荆棘丛,摩擦出刺啦刺啦的声音,刺耳难听。
伴随着这声音,他的衣裳上已经被割开了无数细小狭长的口子,口子的末端还挂着一撮撮尖刺。
这些尖刺挂的很牢固,他不敢大幅度的挪动身子,唯恐被尖刺扎到皮肉。
山寨中的这些小路在修建之初,丝毫没有考虑到李长明这种胖子的存在,修建的格外的狭窄,他挪着壮硕的身子在寨子里多走几趟,衣裳多半就变成了破布条。
不过这些荆棘密布的小路都有特殊的用处,即便李长明每走一回,心里的怨怼和嫌弃便添上一分,他也不敢多说什么。
这回不知为何,自从走出了台榭后,他便总有几分心惊肉跳的感觉。
忐忑不安的往前走了几步,他便停下来回望几眼,只见明晃晃的日光下,苍翠茂盛的荆棘丛只无声的轻摇几下,便归于了平静,并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人或物。
他自嘲的摇头一笑,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去。
窦威岐看着李长明的脸色,神情晦涩的问:“怎么了二哥,出什么事了,你怎么老是心绪不宁的?”
李长明还在记恨方才窦威岐,脸色不虞,哼了一声:“你方才躲得倒快。”
窦威岐的深眸里闪过一丝寒意,面上却不显,讪讪笑了笑:“二哥说的这是哪里话,他好歹也是大哥的儿子,看在大哥的面子上,我也不能欺他过甚不是?”
“看你那点胆子!”李长明讥讽的轻笑一声,上下打量了几眼窦威岐:“都对不起你这三当家的名头。”
窦威岐的神情更加窘迫了,眼帘低垂着,看着地上缄默轻晃的影子,目光冷厉。
一行人无言的走过一处岔路口,李长明身上那股芒刺在背的感觉更加浓重了,他接连转头回望了几次,都没有在身后看出任何端倪,不由狐疑的抬手摸了摸鼻尖儿。
窦威岐看到李长明频频回顾,一脸疑惑的问:“二哥,怎么了?出什么事儿了?”
李长明愁眉不展的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,总是觉得心惊肉跳的,总觉得要出事。”
窦威岐透了口气,轻松笑道:“二哥多虑了,咱们这山寨位置隐蔽,易守难攻,数十年来都安稳的很,这些日子又练了不少精兵,还采买了弓弩,寨子内外更是固若金汤了,能出什么事儿。”
李长明不明就里的摇了摇头:“也是,是我想多了。”他微微一顿,下意识的猛然转头,目光审视的深深盯了来路一瞬,盘踞在心中的惊惧转瞬便消散了,他苦笑一声:“还真是我想多了。”
窦威岐被李长明说的心里发毛,脊背乍起一层冷汗,目光在层层叠叠的荆棘丛中扫视几番,也未见异样,他勉强笑了笑:“二哥为山寨劳心劳力,可要保重身体啊。”
李长明望着走在前头,不停地挣扎的韩长云,若有所思的沉凝道:“若前头那人真的是什么韩王的儿子,那干完这一票,咱们足足可以歇上三五年了。”
窦威岐张了张嘴,思量了片刻,斟酌问道:“二哥,听说韩王的儿子多的数不清,我看这姓韩的没出息的很,韩王真会舍得花大价钱把这个儿子赎回去吗,毕竟他儿子多,没了这个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