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来他发现王显也在跟踪此人,他也没有惊动王显。

    现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,杜风为何要如此决然的跳了崖。

    即便是发现了有人在跟踪,也无需如此决绝吧。

    他站在崖边踟蹰不前,白茫茫的雾气时不时的翻滚到崖上,扑到他的鞋面上。

    他眯了眯眼,慢悠悠的开口:“李胜此人多疑,他主子的疑心更甚于他,谁都信不过也是常理。王显,那水匪可有说窦威岐要处理的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王显摇了摇头:“水匪说他不知道,他只是无意之中听到窦威岐没头没尾的吩咐了心腹之人一句,说是密室中的人不能再留,要用药,问出实话后杀掉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的眉心一跳,能这样处置的人,必然是极其要紧之人,也必然掌握着极其要紧的秘密。

    还没等二人商量出个什么结果,白茫茫的雾气突然起了波澜,一阵剧烈的翻滚,云雾深处传来细微的锁链哗啦之声。

    韩长暮二人对视一眼,极快的飞身而走,几乎就在杜风从云雾中钻出来的同时,藏身到了巨石的后头,屏息静气的望着杜风身轻如燕的翻上悬崖。

    杜风站在崖边,并没有贸然离开,而是目光警惕的望着眼前的一切,半晌没有迈步。

    对别人来说,未知的悬崖是个危险之地,可于他而言,熟悉的悬崖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主场。

    他静了片刻,没有察觉到此地有第二个人的气息,更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的存在,才身形一转,脚尖轻点,远离了崖边。

    虽然他心急如焚,着急赶回山寨报信,但还是一边往山路上赶,一边谨慎的左右打量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他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总觉得一个不慎,自己的性命就要丢在这里了。

    他一步三打量的走过道旁的巨石,脚踩过地上的杂草,发出轻微的嚓嚓声。

    凉津津的山风夹着草木青香,时而细微和缓时而犀利鸣叫,他的心竟比来时多了些七上八下,忐忑不安。

    走过巨石不足三步,他身后的风声突然变得尖利起来,夹带着声嘶力竭的杀意,直往衣领里头钻。

    杜风反应极快,神情扭曲成了个诡异的角度,堪堪避开后脖颈处的风刀,再抬眼时,便见一缕剑光正好点在了他的眉心处。

    他避无可避,站在了原地,神情惊惶又呆滞的瞪着面前之人,木木的低吼一声:“是你们!你们是怎么出来的”

    “是我们。”韩长暮朝王显使了个眼色,收了手上的长剑,漫不经心的挑唇道:“是你自己说,还是我们问?”

    话音方落,一股寒意贴上了杜风的脖颈,像是被毒蛇的芯子舔了一口,他莫名的打了个寒噤。

    王显看到杜风发抖,把抵在杜风脖颈上的短刃往里推了推,适时冷笑:“老子的刀从来不磨,拉出来的口子也很难看。”他啧啧两声:“一刀下去,血滚出来,哎哟,那叫一个疼哟。”

    他虽是笑着,话也没有说的多么残忍,但是听起来就是格外的瘆人。

    杜风心里愈发的寒了,他虽然没有亲身尝试过内卫司的手段,但坊间传闻也听得不少,是知道有多么令人发指的。

    什么人皮扇子,人皮灯笼之类的都是不足为奇小手段,但他听着都不寒而栗,再一想到这些手段可能会用在自己身上,他觉着自己还是立时就死了吧。

    但即便再怕,他也不能把事情说出来。

    他掀了下眼皮儿,撑着一脸镇静,唇角嗫嚅,但嘴还挺硬的:“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,小人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四目相对,二人无声的博弈了片刻,韩长暮骤然呵笑出声,朝王显抬了抬下巴:“不拘什么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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