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浑浊的迷雾一碰到明亮的火星子,如同潮涌般纷纷退散,露出潮湿发黑的泥土。

    而一丝一缕的浑浊雾气仍旧源源不绝的从泥土中吞吐而出。

    韩长暮弯下腰,抓了一把泥土,拨了拨,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来。

    他偏着头凝神片刻,把泥土用布包好塞进了佩囊里,打算拿回去给孙仵作看看,这会吞云吐雾的泥土里究竟藏了什么神奇之物。

    他刚直起腰,刚要说话,冷临江突然轻轻嘘了一声:“别说话,你听,有人在哭。”他微微一顿:“是个姑娘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皱了皱眉,侧耳倾听。

    暗沉沉的黑夜里,果然有一声声的哭喊声时远时近的飘过来,那哭声中夹杂着惨烈的叫声,听起来瘆人的很。

    “哭的还挺惨。”韩长暮点点头,拔腿就往哭声传过来的方向走。

    冷临江诶了一声,苦笑着追了过去。

    哭声传来的地方离着这条小道并不远,隔着一丛冬青,哭声便渐渐清晰起来,还夹杂着几个男子粗俗不堪的调笑声。

    韩长暮和冷临江二人对视一眼,两步跨过冬青丛,利落的齐齐抬手,一手劈晕一个。

    冷临江看着连闷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,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四个水匪,甩着手啧了啧舌:“看着我功夫,越发的精湛了。”

    没有听到韩长暮回应他,他诧异的转过头,看到韩长暮阴沉着脸,死死盯着前头,不禁也抬眼望去。

    这一望,冷临江不禁百感交集的叹了口气:“哎,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,好端端的韩王世子的妾室不做,非要一头扎进这水匪窝里受罪,你说你图啥?”

    清浅顶着满头乱发,惨白着脸,死死抓着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衣襟,泪水涟涟的看着韩长暮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
    她后悔了,是真的后悔了,悔得肠子都青了,她做梦都没想到,离开了韩府的日子,是那么难过。

    她要是知道会这么难过,打死她她也不会走的啊,什么亲娘亲姑姑,哪有锦衣玉食的日子好啊。

    韩长暮看了清浅一瞬,淡淡的讥讽笑道:“出卖了汉王殿下,你也没有被奉为座上宾。”

    清浅惊愕不已,哭的打了个嗝儿,他,他怎么知道她出卖了汉王殿下,难道,难道这么多水匪还抓不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汉王吗?

    这帮废物点心!!

    韩长暮根本不知道是谁出卖了谢孟夏,只是在看到清浅的那一瞬间,脑子里冒出来的一个不着边际的念头罢了,这个念头冒出来便是一阵疯长,他便出言试探了一句。

    谁料还真的试探出来了。

    清浅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,但她难看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
    看来谢孟夏会被水匪认出来,少不了清浅的推波助澜。

    他没有再跟清浅说一句话,甚至连一个眼神儿都欠奉,朝冷临江抬了抬下巴:“云归,你看着她,我去审审这些人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脆生生的说了句“好嘞”,看着韩长暮一脸戾气,拖死狗一般把这四个倒霉水匪拖到远处,不觉啧了啧舌,这清浅的背叛,对他还是打击十分惊人的。

    一声短促的惨叫响起,冷临江摸了两把胳膊,笑眯眯的问清浅:“怎么样,外头的日子好过吗?”

    清浅恼羞成怒,恨恨的盯了冷临江一眼。

    冷临江不怒反笑,挑眉道:“诶,听说你改名儿了,叫什么,陈,对,陈阿杳,你说你叫什么不好,干嘛要叫这个名儿,非要跟阿杳叫同一个名儿,真晦气。”

    清浅气的脸都青了,抓着衣襟的手青筋崩裂,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。

    她错了,她做错了,她若是还在韩府,怎么会受这种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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