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几个男子皆哈哈大笑起来。
李姓男子脸一沉,低声道:“切莫胡言乱语,张兄此次高中榜上四十八名,必定前途无可限量!”
一听这话,几名男子顿时闭紧了嘴,他们只顾着看榜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,根本没有注意到张岩的名字在哪里,这会儿听到张岩的名次,没有人再敢胡说八道了。
榜上四十八名,这名次一骑绝尘,将他们这些同是陇右道的士子,远远的甩在了身后,虽然省试的名次没有殿试的那般重要,但是省试能考出四十八名,那么殿试的名次定然不会太低,如此一来,张岩的前程自然和他们不可同日而语了。
他的确有不屑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底气。
一夜无话,天已经大亮了,天色湛蓝澄澈,溶金般的阳光穿透缭绕浮云,云翳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儿。
远处是青峦叠嶂,茂林如海,近处是芳草萋萋,鸟雀和鸣,那一处破败的小院里里外外都满是席地而卧的人,睡意正酣。
这些人逃了一整夜的命,终于逃出生天,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了,一直到天色大亮,鸟雀落在树梢草丛间高低鸣叫,众人都睡得极沉,竟然没有被吵醒。
韩长暮显然也累极了,打发走了清浅之后,他又赖在了姚杳身旁,两个人轮换着警戒,这会儿,他睡得正臣,但是却还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,当一只鸟雀落在树梢,发出一声鸣叫时,他倏然醒了过来,耳廓微动,一转头,正好与姚杳的那双杏眼对上。
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闪着摄人心魄的光,几乎要将韩长暮的整颗心都吞了进去。
他心头一跳,压低了声音道:“你也听到了?来了不少人,是从青云寨的方向来的。”
姚杳点点头,神情肃然:“这个时候,能从青云寨的方向来这么多人,除了羽林军,也没有别人了,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青云寨里的异常了。”
韩长暮挑眉:“来者不善。”他望向躺了满满当当一院子的,正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水匪,抬了抬下巴:“你去把殿下他们都叫起来吧,收拾收拾,一会有一场硬仗要打。”他微微一顿:“我去找李长明。”
姚杳无奈的诶了一声,这一晚上逃命逃的都要崩溃了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。
她实在没心情好声好气的哄着这些祖宗,憋着一口恶气进门,“咚咚咚”的连着砸了几下炕头,粗声粗气的喊着:“起来起来起来,打过来了,快起来!”
“谁,谁打过来了,谁打过来了。”包骋一下子从炕上跳了起来,揉了揉惺忪睡眼,望着窗外的碧蓝晴空,咚的一声又躺了回去:“哎呀,青天白日的,谁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啊,阿杳你又骗我。”
韩长云胡乱套着衣裳,腾出手去抓包骋:“阿杳姑娘没有骗你,是有人来了,快起来,快,晚了就麻烦了。”
冷临江侧身躺着,在姚杳踹炕头的第一脚,他就醒了过来,只愣了一瞬,便飞快的弹了起来,重重拍着谢孟夏:“殿下,殿下,快起来,快,有人来了。”
谢孟夏一个激灵从炕上跳了起来,神思尚在迷蒙之中,就已经开始往脚上套着革靴了,嘴里嘟嘟囔囔不停:“能不能让人喘口气啊,不累死人不罢休啊。”
大丫和清浅也翻身坐了起来,虽然还没醒透,但却凭着本能穿衣裳套鞋子。
与此同时,韩长暮敲开了隔壁屋子的门,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,往屋里看了一眼,只见赵应荣躺在炕上,已经醒过来了,但精神着实不济,连喘气声都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。
李长明和赵浮生对视了一眼,安抚了一声赵应荣,赶忙迎了过来。
“司使大人,出什么事了?”李长明恭恭敬敬的问道。
韩长暮沉声道:“羽林军察觉到山寨有异,已经追过来了,我们要赶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