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的新罗婢和低眉顺眼的翠衣胡奴。

    围观的四邻嘶了一声。

    用的起新罗婢和胡奴的,果然不是一般人。

    一连几日,都只见到翠衣胡奴进进出出,那胡姬从没有出过院子半步。

    至于这宅子里的郎君,却是从未见过。

    四邻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是哪个富贵人家养的外室吧。

    这胡姬名叫婆娑,自然就是万亨送给沐春的礼物,连带这间精巧的三进院落都是。

    自打宅子收拾利落,胡姬住了进来后,沐春就再没来过。

    不是不肯来,是想来却没机会。

    薛广孝暂留方盘城后,敦煌戍军的军务就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,他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,晚上只想倒头就睡,半步路都不想挪了。

    胡姬,呵呵,那是闲暇时候的锦上添花,可不是忙碌时候的雪上加霜。

    他都这么累了,还是心疼心疼自己的老腰吧。

    至于他不去,胡姬会不会惹出别的幺蛾子来,这不是他担心的范畴。

    惹他不高兴了,退回去就是了。

    退回去,再换个更合心意的来。

    反正胡姬有的是,宅子就在那。

    夜色渐渐深了,热闹了整日的甜水巷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城里宵禁了,不能随意走动了。

    婆娑喜静,一个人待着的时候,不喜欢旁边有人伺候,她把新罗婢都打发了出去,自己静静坐着,对着菱花镜,看着镜中模模糊糊的眉眼。

    一个深色的人影从院子里高高的老槐树上落下来,就像槐树上仅剩不多的枯叶无声落地。

    那人身段纤细,慢慢走到房间里,站在婆娑身后,脸庞同样落在镜中。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,婆娑却没有惊吓出声,连头都没有转一下,只是看着镜中多出来的那个人,低沉而清淡的开口:“我等了你多日了,怎么才来。”

    “路上有事耽搁了,你怎么样。”那人竟是个姑娘,声音爽利。

    婆娑转过头,看着那人凹陷的脸颊,狠狠愣了一下,倒了杯温水递过去,没有回答她的话,反倒心疼了一下:“夕颜,你瘦了。”

    来的这人正是内卫司的暗桩,程夕颜,她像是与婆娑早就相熟,她摸了摸脸颊,似乎的确比刚出京的时候消瘦了些,这一路不大好走,清减也是正常的。

    她连喝了几杯温水,没有说话,静静等着婆娑开口。

    婆娑道:“如我们所料,一切都很顺利,我被送到沐春身边监视他,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怀疑我了,一直都没有出现过。”

    程夕颜微微一笑:“你是个陌生人,他不相信你才是人之常情,不过,只要你在这里,他就一定会来的。”

    婆娑点头:“这是自然,我有的是耐心等他。”她想了下,问道:“少使什么时候到。”

    程夕颜摇了摇头:“还不清楚,少使走的是水路,不便传信,行脚帮的人对水路也是鞭长莫及,不过我算着日子呢,少使也就这两日就到风陵渡了,下船换马,脚程就快了。”

    婆娑点头,刚要说些什么,门口的老槐树上发出咕咕咕的叫声。

    二人神情一滞,对视了一眼。

    程夕颜拍了拍婆娑的肩头,低声叮嘱了一句:“你要当心,即便谋划不成,也要保住自身,少使不会责怪你的,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疾步出了房间,飞身跃上屋脊,远远的避开了这处宅院。

    老槐树上也有个暗色身影,掠过深沉的夜色,如同宿鸟一般,一同飞身远去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院门轻响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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