妃一眼,那眼神,像是在说这种会顶嘴的下人,若再韩王府里,早就死上八百回了。

    安南郡王妃顿觉脸上无光,低声呵斥了如玉一声:“怎么跟司使大人说话呢,去,把她松开!”

    如玉的脸白了一下,颇为尴尬的看了两个婢女一眼。

    那二人松开了时冬,还顺手取下了她口中的帕子。

    时冬重获自由,立时连滚带爬的冲到韩长暮的面前,一把抱住了他的腿,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:“大人,大人,婢子,婢子是被逼的,求求你,求求你救救婢子,救救婢子。”

    话还未完,泪痕尚在,时冬闷哼了一声,话音戛然而止,她瘫软在了地上,昏了过去。

    众人错愕的看着韩长暮从时冬后脖颈收回去的手。

    韩长暮丝毫不觉尴尬,甩了甩手,面无表情的淡淡吩咐:“阿杳,把她带下去,严审。”

    骤然被点了名的姚杳愣了一下,飞快的应了声是,面上不显,可心里却愤愤不平的碎碎念,为什么审人这种事情总要找她啊,她看起来很凶吗。

    在众目睽睽之下,姚杳阴着脸走上前来,一手揪住时冬的衣襟,将她扛在了肩上,举重若轻的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众人看的目瞪口呆,微微张着嘴,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
    安奇最先回过神来,看着已经走出门外的姚杳,他错愕的张口结舌:“这,这,这不是,冷少尹送来的那个姑娘吗。”

    “对啊,她,她不是受伤了吗?”如玉托着下巴,眼波流转间,闪过一丝丝阴沉的光。

    安南郡王妃看着韩长暮,自嘲的冷笑道:“司使大人果然好手段,连自家的属下都能舍得出去。”她妩媚的双眸微微一动:“那位孟岁隔,也是司使大人的下属吧。”

    韩长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吐出两个字: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一场瓮中捉贼的大戏落了幕,韩长暮几人在客房歇了下来,安南郡王妃吩咐人送了丰盛的夜宵进来。

    她是存着无尽感谢的心的,时春一死,她知道了时春险些盗走了四美图,时冬自投罗网,她知道了世子的中毒也是有人在图谋此物。

    她对韩长暮的情绪很是复杂,极感谢这个人拦下了时春的动作,又忌惮韩长暮无孔不入的手段,更恨他也拿四美图来威胁她。

    与这样的人合作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

    安南郡王府的夜宵做的格外精巧,每一道菜都有来历,只是分量小了些,几乎都是一口就没了,唯有那一锅燕窝粥,分量极大。

    冷临江一边吃,一边抬头欲言又止的望一眼韩长暮。

    韩长暮喝了一口燕窝粥,轻轻放下粥碗,似笑非笑的看着冷临江:“想问什么就问吧,能说的我一定说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憋了一整夜的话,总算找到了宣泄的出口,他一口气不停歇的问道:“久朝啊,安南郡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啊,世子又是怎么回事啊,你们今天晚上唱的这是哪一出啊,你们,”他微微一顿,犹犹豫豫的问:“你们,到底在找什么?”

    还未及韩长暮说话,门口传来“扑哧”一声轻笑,姚杳拎着几页薄纸,狡黠道:“少尹大人,你怎么这么多怎么回事啊,好奇心真重,好奇害死猫你知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好奇害死猫?”冷临江笑不可支道:“好奇跟猫有什么关系啊?”

    姚杳挑眉,不动声色走到韩长暮的身边,把那几页纸递给了韩长暮,又不动声色的盛了一碗粥坐在冷临江的身边,狭促的笑了笑,话中别有深意:“少尹大人,好奇心太重了不止会害死猫,还会害死人哦。”

    冷临江愣了一下,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,转瞬却又笑了起来:“对,你说的对,我这个人啊,脑子不够用,好奇好奇些风花雪月就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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