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礼:“娘娘。”
安南郡王妃抿唇不语,只看了韩长暮一眼。
韩长暮冷薄道:“世子方才用的药,是你化开送进来的?”
这件事情灶房里的人都看到了,如玉便是想隐瞒都隐瞒不住,如常道:“是,是婢子。”
韩长暮又问:“药碗呢?”
如玉道:“婢子喂完药后,拿下去洗干净了。”
韩长暮挑眉:“倒是很周全。”
如玉不慌不忙道:“多谢司使大人夸奖。”
韩长暮瞥了姚杳一眼,抬了抬下巴。
姚杳会意,赶忙走过去,捏住如玉的手,轻轻嗅了两下。
如玉做完这些事情之后,是用香胰子仔细清洗了双手的,并不担心会被人看破什么,没有任何的反抗,淡然的看着姚杳的动作。她的指尖还残留着香胰子的气味,她用的是木兰香胰子,味道不重,胜在清雅。
清雅的香味掩盖之下,那丝微不可查的甜味儿若隐若现,姚杳突如其来的恶心了一下。
她退到韩长暮的身边,低声道:“是甘草。”
韩长暮点点头,亲手化药的是如玉,手上有甘草味儿的也是如玉,当然了,这点儿证据若摆在京兆府的公堂之上,是决不能定了她的罪的。
不过这里不是京兆府的公堂,审案子的也不是京兆府的府尹。
内卫司办案,从来不是为了将罪名定死,而是要将一切见不得光的人和事都挖出来。
如玉现在身上的疑点,足够她死上八百回了,之所以现在还活着,只是因为她还有用处。
她有罪没罪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韩长暮确定了她是谁的人,而内卫司最擅长的就是撬开她的嘴。
她到底有罪没罪,最终是死是活,只看她吐露了多少秘密。
韩长暮淡淡道:“你换了世子的解药,加了一味甘草进去,配成了十八反,加重了世子的伤势,你的所图本官清楚,而本官的手段想来你也是清楚的,本官就不与你兜圈子了,你将知道的都交代清楚,本官保你一条性命。”
如玉的眉目间闪过一丝惊惶,转瞬即逝,从容不迫的笑了:“司使大人在说什么,婢子听不太懂。”
一听这话,安南郡王妃一下子就炸了,跳起来,重重的甩了如玉一个耳光。
“啪”的一声,这巴掌声又脆又响,如玉扑倒在地,半晌爬不起来,唇角渗出鲜红的血迹,半张脸顷刻间红肿了起来。
安南郡王妃艳若牡丹的脸扭曲着,恨得瞋目切齿,一边对如玉拳打脚踢,一边暴跳怒骂:“本妃素日待你不薄,陪嫁的四个丫头,本妃最信得过你,你,你,你竟然狼子野心,你狼心狗肺,你!”
她气的咻咻喘着粗气,脸涨得通红,一双娇媚的杏眼泡在眼泪里,眼眶泡得通红。
如玉趴在地上,紧紧咬住牙关,被打的衣襟大开,发髻散乱,惨痛难看,但却忍着不肯发出半点声音,只任由大滴大滴的泪珠儿砸在地上,有的渗进砖缝里,有的在青砖上洇开水痕。
安南郡王妃跌坐在胡床里,紧紧捂着脸,泪水从指缝间漫了出来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绝望的声声泣血:“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,你是我的贴身婢女啊!”
如玉低着头,浑身颤抖不止,双眼紧紧闭着,眼泪从眼角溢了出来,滑过脸颊。
韩长暮捕捉到了安南郡王妃话中的深意,看了姚杳一眼。
姚杳点头,将如玉带出了前厅。
静了片刻,韩长暮突然出声:“如玉,是明宫出来的?”
安南郡王妃倏然抬头,双眼像是笼了层薄雾,哀伤的无以言表:“是,她是明宫里出来的,当年她只有六七岁,跟着-->>